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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要林溪辞做他的看门狗,后又断了他所有的情念,最后还要他明知不爱,被迫以身侍君,这是人干的事吗?”
“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可我觉着就是我想的那样,林溪辞会有今天可全都是拜圣上所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姜大夫成全。”
姜雾寒深感惶恐,俯首作揖,不敢受他这请求,“相爷真是折煞姜某了,若无相爷,也便没有今日的姜某,相爷就是要取姜某的命,姜某也无半句怨言。”
黎三思被他这话逗笑了,“你这人真是,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想救林溪辞。”
对方不敢轻信这话的表面意思,试探着问:“相爷,您救他做什么?坊间传言,他可是眼巴巴盯着您的相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您为何还要帮他?”
“这话可就是不实之辞了,他林溪辞是什么角色,看上的东西何至于这么多年还得不着,他要是真的想要,我现在也没机会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须臾,黎三思想了想,清浅一笑,又道:“若真要说出个什么原因,大抵便是……谢过他这些年的不杀之恩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77章 皎月
文武百官似乎已经习惯了林溪辞这样两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日子,一个个心里纠结盘算,都有自己的鬼主意。
有想趁他病要他命的宵小之辈,在他将要失势前狠狠踩上一脚,算是报复了这些年的不满。也有觉着他安然无事这些年都没死,就算病是真的,也一定是个能留千年的祸害,抱紧他的大腿就能长命百岁的奸猾之徒。
人们各怀心思,都是静观其变,却不成想羡宗回京第一件事竟是将林溪辞调位门下省侍中,在他还未苏醒时便架空了他的权柄。
这事表面看上去是羡宗对林溪辞不满,贬了他的官,实则万岁爷的本意却是让对那人别有用心的贼子滚远些,不把他当作是眼中钉,暂时便不会急着除掉他。官场水深,总要小心为上。
在姜大夫的精心调理下,林溪辞病情见好,苏醒后烧了几天,迷糊着晕头转向的,人都认不清了,还会说些胡话。
羡宗来了,他便喜欢靠在床沿,轻声细语的嘟囔一句:“想抱抱……”
羡宗闻之愕然,愣怔须臾,僵硬着身子抱了那人,那人便沉在他怀里,合眼浅眠,连眉间褶皱都淡去了些,仿佛他在身边真的能够安心入睡,连痛楚都减轻了。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就是林溪辞奢求的,也是自己所期待的。
那人从不在意这场感情是否能有善果,所求的只有令他心满意足沉浸其中的过程,哪怕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也无妨。
起初羡宗还当他大病一场,意识到人生苦短,想及时行乐,才会彻底放下矜持,说出那些大胆的真心话。
随着林溪辞的恢复,对他的态度又恢复了冷淡,他才意识到那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原来说过那样的话吗?病中梦呓,让皇上见笑了。从前的我也许还需要温情的滋润与浇灌,现在却是不必了。您的一壶沸水烫死了我的根,泡烂了我的茎,这株野花再不能开花结果,只成了一棵枯草,不如连根拔起,来年还会有新枝长出。您身边不乏人才,也不缺我一个,别在一棵老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你这人,嘴毒的很,也口是心非。”
“我的嘴哪里有皇上的心狠,”林溪辞朝人绽出了灿烂的笑颜,倏然敛容,浮现出满面悲色,咬着牙将人推了出去,含血质问:“你毁了我一辈子,也好在我面前装善人?你若让我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死了,也许我还会感激你的恩德,萧鹤延,该是你们萧氏逆贼欠靖室的,为什么要报复在我身上?”
羡宗眸色深沉,“所以,你承认了自己是前朝皇室之后?”
那人大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歇斯底里,笑得满眼含泪,声声泣血:“就因为这,你否认了我付出的一切,就因为这,我在你眼里成为了一个须得时刻提防反咬一口的恶犬,永远也走不进你的心……萧鹤延,你不想要我,为何要我?”
听似矛盾,个中的苦,只有林溪辞一人深刻入骨。
“那么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呢?”
羡宗平静质问,然而下一刻,他却猝然震怒,掐住林溪辞的脖子,将他拖到面前,压在身下,像只发狂的野兽般,咆哮如雷。
“你把朕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除去,只因为挡了你的路就得去死,凭什么!这对她们公平吗!!”
那人只是静静与他对视,眸子里流淌着他看不懂的悲伤,他见之便愈加愤怒,当年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毁了他的恶劣欲望再次涌上心头,他强忍着将那人粉身碎骨的冲动,高声吼道:“你以为将当年行刺朕的杀手养在府中,朕就不知吗!你为了除掉陈太师究竟打着什么主意?报复了一个老太师是稳赚不赔,顺带着杀了朕就是一石二鸟,私仇世仇一并清算,林溪辞,你好深的心机啊”
扼着他脖颈的力道愈发的大了,似要将他的喉咙生生扭断。
林溪辞呼吸困难,更是被这话刺痛了心,两手抓着那人的手腕,为自己挣扎出了一丝空间,连吸气都不顾了,嘶喊着为自己辩解:“我为何杀你!我若想你死,伴在你身边的哪一天不能动手!我自己是贱命一条,与你同归于尽,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