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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雀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双手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忽然很怕梦寒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
梦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常将军的手下探了探陆游的鼻息,他还活着。”
“嗯。”疼痛的心揪紧在一起,化为看不到的锋利和暗潮。
“梦寒,我有些乏了,扶我进去躺一会儿。”朱雀站起了身,因为坐的时间很久,所以双膝有些麻,梦寒连忙扶住,眼角的泪又要掉下来了。
回到床上躺下,梦寒给她盖上了锦被,这才擦了擦泪水退了出去。
冷寂无人时,朱雀紧紧的握着锦被,缓慢的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眼泪汹涌而出,不愿哭出声来,便紧紧的咬着右手,哭声压抑而深沉。
有人要揭开她身上的锦被,她抓的很牢,那人似是叹了一口气,松了手,过了一会儿,已有温热的身体也躲到了被子里从身后将她拥在了怀中。
她有些僵,他轻轻地吻着她的眉眼,将眼泪悉数吞噬到唇齿间,丝丝缕缕的寒凉爬上心头,就连吻也变得冰寒彻骨。
凤影的吻很轻柔,似乎朱雀所有的轻泣、委屈、难过在这一刻皆不值一提。
她咬了咬唇瓣,湿润的眼角闪过剧痛,背对着他,悄无声息的静静流淌着泪水。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而她的身体则被凤影重新纳入怀中,他安抚的环着她的身体,脸颊与她相贴,轻柔的摩擦着,叹道:“阿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只需要几天。”
朱雀语声微窒,有凄苦之色一掠而逝,“我能等,可是陆游能等吗?”
“我会让他好好活着的,你信我。”凤影心口一疼,紧紧的搂着她,只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迹。
“你愿意为了陆游,对那个人下手吗?”她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相信凤影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也不表明,而她就只能等待。
他没有说话,良久才叹道:“阿呆,你是我的妻子,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她僵了僵,在他怀中并没有吭声,他轻叹,有些失落的抽回手,但她却猝然拉住了他,在他讶异和狂喜的神情下,毫不犹豫的吻上了他的唇,一点点温暖着他微凉唇瓣,小心翼翼用舌尖探入他唇内,将她的甜美丝丝缕缕传递给他。
他立刻搂紧了她,化被动为主动,将她卷入爱的海洋,沉沉浮浮,情浓处,她软语婉转,“师父,爱我!”
受到心爱女子的邀约,凤影愈发情动难收,似乎倾尽了毕生的热情来爱着她,似乎每一次律动都是最后一次一般,那种恨不能爱到天尽头的拼命更让人想到的是绝望和凄凉……
心中空空的感觉,让在云端此起彼伏的朱雀紧紧抱紧了他,唯恐他一不小心便将自己遗落……
如今她只能信他,在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她纵然心思怨恨,可是也只能强忍着。
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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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灼在一种信念里沉浮,期间沈琉璃因为坐月子的关系不便来清平阁,倒是派玉扇来过几次,每每都是梦寒招呼的。
朱雀谁人都不见,玉扇想来也无趣,便不再来了,如此一来清平阁倒也安静了许多。
陆游出事后,凤皇并没有召见朱雀,只是听闻病况越来越重,已有数日不曾亲临早朝了。
如此便迎来了沈琉璃之子凤轩的满月宴,沈琉璃原本的意思是凤皇病重,此刻不宜大肆欢宴,倒是一派大方识体之象。
凤皇却遣了庞海来传话,说产子是大喜,理应隆重举办。
有了皇命,自是不敢违抗,琉璃阁一时间门庭若市,一天中总有数不尽的人前去送礼恭贺。
反观清平阁倒是一派清冷之色,梦寒心里不好受,想要劝解朱雀,但是见朱雀神情平静,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人送贺礼,朱雀自是也要相送,她让梦寒准备一尊送子观音给沈琉璃送去。
梦寒去了,回来的时候,有些不解:“主子,送子观音原本是善意,寓意多子多孙之意,为何沈夫人脸色会那么难看,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极是勉强?”
朱雀只是冷冷的笑,沈琉璃生孩子的时候,那碗催生药让她彻底的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她看到这尊送子观音如果还能眉飞色舞的收下来,那她就不是沈琉璃了。
她现在动不了沈琉璃,但若给她心中添添堵,还是可以的。
那尊观音像,朱雀已经可以想象悲惨的下场,定是被沈琉璃摔得支离破碎了…..
真是可惜!
翌日便是新生儿的满月宴,凤影如今地位早已非往昔可以比拟,朝中大臣竟是来了一多半。
除了朝臣,自然还有几位皇子,就连凤卿亦在众人之列。
凤影端坐高位,身旁自是坐着朱雀还有沈琉璃。
今日毕竟是喜宴,朱雀穿了一袭素锦蓝色长袍,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映得面若芙蓉。
一双凤眸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青丝华髻,繁丽雍容。
观之沈琉璃,今日是她和孩子耀武扬威的欢喜日子,自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粉色衣袍袭身,令她看起来端庄而又高贵,文静而又优雅,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纤尘不染。
被众人连番恭贺,眉眼间笑意点点,红霞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