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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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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月低垂着眼帘,唇边划过一丝讽刺的冷笑。
    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三个月了,三个月!
    她的父亲像全然不知道这回事一样,从前她主动承欢膝下,徐大老爷对她也和颜悦色,好似挺宠爱她一般,可当她没办法往他面前去了,他从来也没主动来过,也许甚至都没有想起来问过徐大太太一声。他眼里,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
    这三个月熬下来,足够她对这个亲爹熄灭幻想,她靠不住任何人,只有靠她自己。
    惜月丢开了缝到一半的中衣,站起来道:菊英,打水来,我要洗脸更衣。
    菊英以为她热出汗来了,想洗把脸凉爽一下,就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她们如今往厨房去要个热水都艰难,幸而天热,只是洗脸的话,冷水也能凑合。
    一时洗过了脸,惜月没有坐回来,而是坐到陈旧的妆台前上妆去了,云姨娘看愣了:二丫头,你想做什么?
    徐大太太那句要命的言辞太吓人了,并且目前为止,她还真的兑现了她的话,没有让惜月出去见人的意思,所以惜月闷着越来越颓,已经有好一阵子粉黛不施了。
    惜月静静地道:姨娘不要管,我自有办法。
    云姨娘怎么能不管,她急道:二丫头,你别着急,别乱想主意,再得罪了太太
    惜月给自己画着眉,道:姨娘,我还能怎么得罪她。
    云姨娘一时失语了:不错,这已经几乎是最坏的情况了。
    再坏,无非她拿根绳子来把我勒死!惜月的语调在压抑中窜了一个高调,然后又平静下来,那也没什么,我在这里,跟死又有什么差别。
    她不是傻兮兮的莹月,有本书就可以当这里是世外桃源,她跟望月才是相同的,生来一颗望上的心,叫她闷在这里,年华像那院子里的花草一样,那么用不着等到枯死的那一天,她已经憋屈得活不下去了。
    云姨娘揪着心问道:那你想怎么办?你总得告诉姨娘一声。
    惜月已经画好了眉,在用唇脂了,她还是少女,再憔悴,丰韵的底子也在,粉不好,她就不涂,就用这两样也把气色提亮了几分,然后吩咐菊英给她梳发。
    再然后,她才回答云姨娘:太太不是不肯给我找人家吗?我也不要她费心了,家里今天现成有,只看我豁不豁得出去罢了。
    母女连心,云姨娘迅速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失声道:你说大姑爷还是三姑爷?你、你难道要给人做妾?!
    当然是大姐夫了。惜月笑道,姨娘,你记得吧,大姐姐往隆昌侯府才去一趟,就能把这位如意郎君收入囊中,她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甚至不需要正妻之位,想来大姐夫应当愿意怜惜我。
    云姨娘简直错乱:这不行,你别胡来,你敢跟大姑娘抢夫婿,太太不会放过你的,何况大姑娘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到她手底下,日子恐怕就和姨娘过的一样何况你是尚书后人,怎么能与人做妾!
    徐老尚书在徐家有着崇高的地位,徐大老爷和徐二老爷越是不争气,徐家人越是想念他老人家,连云姨娘都不例外。
    姨娘,你慌什么。惜月反而十分镇定,太太不想我去抢大姐姐的夫婿,那就把我嫁到别的人家啊。
    或者,她要是不想我到大姐夫面前去丢人,那也该尽快替我找个人家。
    只有破开眼前的这一道死局,才好谈后面的事情。
    徐大太太当然会大怒,即使答应给她找人家也不会找什么好人家,但再坏,会有个底线,因为她的丈夫,将来是要跟岑永春做连襟的,找个下三滥的,徐大太太不在乎自家的脸面,也得顾虑一下岑永春的想法。
    云姨娘不说话了,她考虑起来。
    求恳,她知道的,其实已经很难有作用了。
    威胁,也许不失为一条路子。
    第44章
    莹月借了徐大太太的厢房在洗脸。
    一边洗一边叹气。
    因为洗脸之前,她从镜子里瞥见自己的模样了眼睛肿的,鼻头红的,脸颊涨的,真是丑得吓她一跳。
    她小姑娘家,平时虽不十分在衣饰上用心,到底心里还是有些爱美,想到自己就这么样蹲在院门外跟方寒霄哭不堪回想。
    方寒霄奇奇怪怪,看见她这么丑,好像还对她有了点责任感似的,她洗个脸,他不回去堂屋里坐着,还要在这边门口守着,让她怎能不忧愁。
    她只能把布巾多在脸上捂了一会,权当是逃避过他了,然后假装翻篇地拿下来。
    天热,她本来就没涂脂粉,倒也不存在补妆的问题,洗过脸后,正好徐大太太也派人来叫了:三姑爷,三姑奶奶,太太那里摆饭了,请三姑爷和三姑奶奶过去。
    莹月答应一声,站起来。
    她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惜月不告诉她是为了自保,她仍旧觉得她没有什么错,只是,她们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了。
    和方寒霄走到堂屋里,丫头们刚摆布好桌椅,望月和岑永春已经入了席,徐大太太坐在上首,一眼看见莹月,她这时候甚为幸灾乐祸,有意问她:三丫头,跟你姐姐拌什么嘴了?二丫头脾气向来硬些,恐怕给你委屈吃了。
    莹月不想跟她诉苦,道:没有什么,我自己不小心磕了一下。
    当着好女婿的面,徐大太太不便再逼问她,似笑非笑地罢了,心下十分畅快。
    她如今,是再也没有心事烦恼了,儿子在外有岳父照管,女儿在京嫁得高门,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味,想想都能笑出来。
    岑永春心中也有得意,这一对比,他横刀夺来的望月美貌大方,方寒霄不得已娶去的庶女说哭鼻子就哭鼻子,小娃儿似的,可见幼稚,比着望月明显要差一截。
    他就又有精神和方寒霄说话了,方寒霄听着,并没有什么不耐烦之意就出个点头或摇头,有什么好不耐烦的。
    直到各色鲜美的菜肴摆上来,岑永春才终于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他被方寒霄灌过一回,不长记性,因为觉得今日太扬眉吐气,还要找着方寒霄喝酒,方寒霄是无所谓,他的酒量喝倒两个岑永春毫无问题,就陪着他喝。
    莹月小小地觉得有点不乐意又喝。
    等下又要一身酒臭地回去。
    不过她也管不了,只好自己默默吃饭。
    总算岑永春这次没有在岳家把自己喝倒的意思,感觉差不多了,就停止了,也用起饭来。
    他的酒意在饭后渐渐有点泛了上来,望月见他醉眼惺忪,她是想在娘家多留一阵,就柔声劝他,问他要不要到徐大老爷的书房里午憩一下再走。
    岑永春心情好的时候,就好说话,点头答应了。
    望月很高兴,忙亲自扶了他去,徐大太太也一叠声命丫头帮忙去伺候着。
    没人留莹月和方寒霄,莹月也不想再在这里,小声跟方寒霄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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