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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句话而已,他有什么不敢!
    他当时拍着胸脯就应下了,不过真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要不是这一身甲衣撑着他,他可能已经怂了。
    煌煌天威,不是说着玩的。
    幸亏他兄弟了解他,只给他安排了这一句台词,叫他时刻留意着于星诚,发现他要出声,就抢在他前一步说话,除此外,什么多余的事也不要做。
    他也不敢做呀,现在只敢老实跪在这里,因为紧张,出了一头汗。
    他不说,于星诚在接着说:臣夏日才自江南巡抚回来,对江南情形略有熟悉,臣请将功赎罪,前去扬州查延平郡王遇刺案,臣必竭力将此案查得清清楚楚,还朝堂一个清明,还皇上一个明白,不使皇上为诸藩相残烦恼,生手足之痛!
    这才是他沉默至今,想要争取到的权力。
    查案一事,绝不能交给他人,那太不受控了,他必须握到自己手里,他可以保证自己公允无私,不能保证别人如此。
    他在这个时候,将这个目的说了出来,他有自信自己不会招致任何怀疑,因为这个时机太好了,简直天造地设,而且皇帝不会不同意,由他来领这个罪,收这个场,太合适了。
    再闹下去,真的要不好看了。
    皇帝也是要脸的,也得见好就收。
    准奏。
    他没有等待多久,御座上的皇帝开了金口,并且是一连串地把钦差的名目行头都封给了他,十分干脆。
    不能不干脆,朝堂上如此乱象,他才是天下之主,脱不了干系,于星诚揽的这个责任,其实是替他揽的,于星诚嘴里说着不能为君分忧,他站出来,其实就是分了。
    这种似是而非的分寸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且时机错一点都不是那个味了。
    薛嘉言跪在角落里,心跳扑通扑通地听着,这封完了钦差,接着就得找他算账了吧?他在他们侍卫伙里混得还不错,希望等会揍他的时候能杖下留点情面
    皇帝果然转向了他:下跪当班侍卫者何人?
    薛嘉言弯不下腰,就低了头,老老实实地把名姓家世报了。
    原来是薛都督的侄儿,也是将门虎子了,怪不得性子也这样虎。皇帝笑了一声,你扰乱朝堂,本当有罪,不过眼下有一件差事,朕欲命你也去将功折罪,你愿不愿意啊?
    薛嘉言这点眼色是有的,听着似乎不用挨揍,又激动,大声道:愿意,但凭皇上吩咐,臣百死不辞!
    皇帝点头:倒不用你这么效力,于爱卿往扬州查案,此事牵涉刺杀,恐怕凶险,你挑几个人,带个队,就随行去保护他罢。
    薛嘉言暂不知这有什么深意,不过不用挨揍就是好的,想也不想道:是!顿一顿又赶忙道,臣谢皇上不罚之恩!
    皇帝不再说什么,起身,往后走,退朝。
    薛嘉言领的这份差事等于也是钦差,不用再在这殿里当值,在走过来的太监的催促下,糊涂又激动地站起来蹦出大殿去了。
    第72章
    于家。
    与薛嘉言不同,成功争取到钦差的于星诚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对着方寒霄只是叹了口气,道:镇海,我心中很失望。
    他没有说对谁失望,也没有说为何失望,但方寒霄懂。
    是对皇帝。
    朝堂上呈现如此多的杂音,源于臣子们各自的私心,更在于皇帝的私心,不是皇帝因私心而放纵,吵不成今日这个局面。
    要照方寒霄的意思,皇帝是人,当然可以有私心,不过这不符合于星诚这样士大夫的期许,皇帝是人,更是人君,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能发私意凌天下也。
    方寒霄没和皇帝打过多少交道,对皇帝也称不上什么感情,但于星诚读圣贤书,学辅君术,他是有的,正因为有,他才觉得失望。
    皇上从前,不是这样于星诚若有所失地,又叹了口气。
    皇帝这样的表现,不但展露了对于韩王的心结,同时对延平郡王的遭遇也显得很漠然,不是他借势出头,皇帝尤不着急派人去查出真相,以还延平郡王公道。
    不过以他成熟之心智,不会任由自己限于这种情绪里太久,这口气再叹完,很快就回转了过来,笑着赞了方寒霄一句:镇海真是神来之笔,我都不知你安排下了侍卫这一招。
    方寒霄表情淡然,微笑了下,写:嘉言来与我抱怨,我顺手教了他一句,能不能赶巧用上,我也不知。再者,您也是不知的好。
    于星诚对他后一句表示赞同:不错,朝堂上那么多双眼睛,我确实不能提前知道。
    薛嘉言不早不晚,抢在他前一步说话,对于他已经是个提醒,他不宜再知道更多,流露出一点事前串通的迹象,都可能为人察觉,就不察觉,临场发挥的效果可能也没那么好。
    他想了想,道:镇海,你近来京中有事吗?若无事,不如随我一起前往扬州?他又补充,不必怕人多想,我才带尚宣出去过一趟。
    女婿能带,那再带一带女婿的妹婿好像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有一层亲戚关系掩盖,许多事行起来确实要方便不少。
    就算有人想得多些,觉得他们这组合可疑,方寒霄的哑疾是另一重掩护,也难想到带一个哑巴出门有什么深意。
    而且不但是和他有,方寒霄更即将要和延平郡王有一层连襟关系,皇帝这鸳鸯谱一拉,不仅是在隆昌侯和潞王之间埋下了一条芥蒂,把他们几家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错综复杂了。
    于星诚不是心血来潮做出这个邀请,他有理由:此案牵涉王爷,王爷那边的事,你更清楚些,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方寒霄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去确实更方便,比如那长枪究竟是真是假,他直接可以分辨出来,不必传信再去甘肃确认,奔波耽误。
    既已说定,于星诚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就催他:那你快回去收拾收拾行装吧,跟家里长辈禀报一声。
    方寒霄点头,转身要走,于星诚忽又把他叫住:镇海。
    方寒霄在门口停住,转回身来,神色间带着疑问。
    于星诚深深注视着他,低声道:镇海,你与我交个底,此事当真与韩王无关?
    他虽然站了队,但归根结底是因为韩王身上的那个嫡字,他的站队,是真出于公心而无私谊。
    作为朝廷命官,他与韩王其实没有实质上的深入来往,那位一竿子被封到边关上去的王爷究竟为人如何,他不能尽知,他嘴上说此事绝非韩王所为,心里不能真的肯定到一丝疑问都没有。
    无论答案是与否,不会影响他的立场,毕竟蜀王和潞王都不是省油的灯,韩王忍到此时才出手已经算坐得住了。可是在赴扬州之前,他需要求得一个真相,他不能接受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就是韩王干的,那会让他的争取变成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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