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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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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老爷叹着气表白:侄女婿,我们也是尽力了,等我被救回来,能说清楚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有的还不知飘哪去了,就捞上来的也泡得不成模样,大哥儿回来,吐得一天没吃饭。
    方寒霄默然,那就是从尸身上也难找出什么线索了。
    他沉默片刻,只能写:那您自家船呢?有何特征?船上共有多少盐?包裹怎样?您要想不出别的来,似乎只可从销赃一条线上来了。
    徐二老爷一听:对呀!我怎么没想着,我光想着让人去那地方转,看能不能把船找回来了!
    看来捞尸是顺便,寻船才是正题,不过,能想法去捞也还是有点人心了。
    方寒霄把上一张纸的最后一个问题又点了点,他还是觉得此事里面有蹊跷,不像是寻常的杀人越货,因此又问一遍,希望徐二老爷能想起一点线索来。
    徐二老爷积极地点头,嘴里念叨:我再想想,再想想
    过好一会儿,他迟疑着道:他们杀人的时候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我落了水以后,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但在这之前,就是最先我船上的人惊叫的时候,好像在他们叫之前,我就听到有东西落进水里的声音,声音闷闷的,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了。
    方寒霄迅疾写:距离惊叫有多久时候?
    有一会儿吧?徐二老爷不确定地道。
    有一会儿就对了。
    方寒霄心中笃定了一下。
    如果是接连响起,有可能是劫匪在惊叫声起之前已经开始杀人,但这中间隔了时间,那么很有可能,是劫匪行船至此,徐家船上守夜的船夫不想惹麻烦,没有出声,劫匪在做自己的事,不想做完以后,发现了藏在芦苇荡里的徐家船只,暴起杀人
    与杀人越货比,杀人灭口,更合理。
    深夜驾船到芦苇荡,扑通一声响,不管这扔下去的是人还是物,干的都绝对是秘事。
    劫走私盐船,很可能只是个障眼法,要弄出私盐贩子火拼的假相来。此事之不可告人,乃至于不惜杀一整船人也要掩藏的地步。
    这群凶徒偶然路过,不知徐二老爷身份,应当只把他当做寻常私盐贩子,以为他就算有家人存世知道,也必定不敢闹大,此事可以悄无声声息地掩藏过去。
    然而徐二老爷偏偏没有如他们如愿。他不但活了下来,还很敢闹,很能闹。
    凶徒碰上徐二老爷,真不知道更是谁的不幸。
    方寒霄写下他最后一个问题:九月下旬,哪一天?
    这个问题他留到现在才问,是觉得已经不那么要紧了,扬州城地处内陆,要同时出现这么两拨穷凶极恶的匪徒从概率上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问这一句,不过是跟于星诚回报的时候更明确一点。
    这个问题徐二老爷记得真真的,飞快给了答案,不出方寒霄所料,与延平郡王是同一天夜里。
    他无语站立起来。
    蒋知府作为一府父母官,做官是把好手,做事,是根棒槌。
    他只要肯多想一点,多问徐二太太一句,这件事当中的联系早就出来了。
    他却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安置延平郡王以及逢迎钦差身上,他不是不管徐二太太,徐二太太那么闹,他也没打她板子,可在徐二太太本身的诉求上面,他没有投注半点心力,只把她当做一个工具,用来跟钦差拉拉关系。
    他准备提出告辞,但这时候到了徐二老爷换药的时候,丫头进来帮忙,他暂时不便说话,就等了一等。
    都是男人,没人要他回避,他也想多得到一点线索,就看着丫头把徐二老爷身上缠的布条掀开,露出他那条纵横可怕的伤口来。
    上浅下深,上面结着厚厚赤红的血痂,下面右侧肚腹那一侧更惨,还没愈合,一个破洞露着,血肉外翻,丫头才把布条揭开,徐二老爷已经发出了哎呦的惨叫声。
    这惨叫似一记惊雷,劈在方寒霄的脑海中。
    他的右侧手腕,忽然火烧一样灼痛起来。
    他盯着徐二老爷身上的伤口,合拢了手掌,摸到了自己掌心下缘的那一处疤痕。
    他这处伤不只露出来的这一点,是从肩侧划落下来,切破手臂,最终落点在他掌缘,险将他手筋砍断的一条漫长伤痕。
    五年过去,他上臂的伤疤已经养好了,看不出什么来,但小臂到掌缘这一段伤得太重,留下的疤痕将要跟随他一生。
    给他留下这道疤痕的人,擅使缠字诀,与常人刀法不同,常人出手时气势最盛,而后力竭,此人相反,他出刀时含劲不吐,到对手以为他力竭放松警惕时,忽然发力,后发制人。
    反应在伤痕上,就是伤痕很长,且落点重于起点。
    会开口说话的,不只是人。
    如果你曾日日夜夜观察过自己身上的伤口,它一定可以告诉你些什么。
    这一道特殊的伤痕,方寒霄生平第三次见到。
    第一次,自然是他自己,第二次,是一个已死的人身上。
    先韩王世子。
    他初到韩王府时一直隐姓埋名,韩王妃何以信任他,敢请他去照顾韩王,就是因为他洗浴时,韩王妃的心腹发现了他身上这一道伤痕。
    有共同的仇人,那么就是朋友。
    第78章
    这一天里,莹月的手也有点疼。
    拉架时被挠的。
    延平郡王遇刺,各方反应里,数一个人最高兴。
    不是韩王,也不是潞王,而是望月。
    望月打从嫁到隆昌侯府,就好似把自己的好运道用完了般,不停地走背字,走完一个又一个,婆婆待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惜月中选的事一出,连本来还哄着她的丈夫岑永春都翻脸了,找着她大吵一架,吵完以后十来天没理她,自去到外面游乐,望月费了好大的力气去宛转俯就,总算哄回头了点,但也就是个不冷不热,跟从前她在屋外站一会儿都要体贴解衣赠她的男子判若两人。
    她的日子过得像掉进冰窖了一样。
    直到延平郡王遇刺的消息传来。
    朝堂上吵成了一团,隆昌侯府关起门来,里面欢喜得像过年。
    延平郡王要是没了,他的亲事肯定也没了,隆昌侯府不用再头疼被皇帝生拉硬拽跟延平郡王扯上关系,再一个更好,潞王系直接就少了个对手唯一的遗憾就是,那刺客怎地如此不中用,没真将他杀死呢?!
    虽有遗憾,但延平郡王能受伤也不错,他耽搁在扬州里,潞王家的两位郡王可是已经到了京里,先一步在皇帝及群臣面前亮上相了。
    岑夫人及岑永春的心情都好起来,望月也就终于从冰窖里探出了头来。
    她心中的趁愿,丝毫不下于婆婆及丈夫,捡着一日回娘家来,亲自当面要嘲讽惜月了。
    她来的时候巧,惜月刚从外面回来,两人在二门里碰上了面。
    惜月一身穿戴极好,身后跟着的宫人手里还捧着一个彩漆紫檀螺钿方盒,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但只从这个盒子繁复精美的工艺看,里面也不会是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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