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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傻乎乎地掏出娘亲给的金元宝,递给娘亲。
苏锦笑弯了眼睛。
阿满瞅瞅娘亲,忽然叮嘱道:娘,你把这个,跟爹爹给的红包放一块收着。
苏锦一愣,疑惑问:爹爹给的红包?
阿满认真地点头:娘说爹爹给红包才能叫爹爹。
苏锦终于懂了,原来上次萧震给阿满的改口费,小丫头居然还记着呢!那可是一百两银票,俩孩子的加起来就是二百两,苏锦压根没想过要还给孩子们!
苏锦看向阿彻。
阿彻一副娘你随便花的表情,只有阿满,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还在等娘亲的回答。
苏锦只好点头:行,娘给你收着。
收着就收着,女儿聪明总比笨好,至少钱财方面,苏锦是不用担心女儿长大后会被人算计了。
应付了女儿,苏锦故意朝端坐在主位的萧震盈盈一拜:侯爷新年安好,万事如意。
小妇人身段窈窕,弯着腰并着手,美眸俏皮地望着他,活生生一个小妖精。
萧震只得起身,一本正经地回礼:夫人同好。
阿彻知道母亲与继父是假装的夫妻,阿满不知道,站在两个大人中间,好奇地看大人们行礼。
饭前要放鞭炮,萧震带着阿彻去点爆竹,苏锦牵着女儿站在远处观看。阿满双手捂着耳朵,明明害怕鞭炮却非要仰着小脑袋瞧,萧震点完一根爆竹,刚要起身,身后就传来小丫头焦急的催促:爹爹快跑!
萧震从容不迫地退回来,转身,最先看到的,却是一身红衣朝他柔柔笑的苏锦。
萧震的心,突然就暖呼呼的了。
放完鞭炮,一家四口围成一团吃早饭,厨娘端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
萧震悄悄地咽口水。小时候他家里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顿饺子,家里的面没有这么白,馅儿里肉也少的可怜,几乎都是白菜,可那样的饺子,便是萧震心里的人间最好吃的美味儿。后来当官了有钱了,萧震最爱吃的仍然是饺子。
知道侯爷爱吃饺子,昨天我特意做的,侯爷尝尝味道如何?苏锦将醋碟摆在他面前,笑着道。
萧震低头,白瓷碗里的饺子精致小巧,饺子皮捏出的纹络如花,小妇人人美,捏的饺子也美。
可鬼使神差的,面对这样一碗饺子,萧震脑海里却冒出了苏锦的脚,白白净净的,指甲涂着艳丽的蔻丹。喉头滚动,萧震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只饺子。
好吃吗?苏锦期待地问。
萧震连忙迅速咽了饺子,垂眸道:好吃,多谢弟妹。
苏锦本来就在看他,那边阿彻听到弟妹的旧称,意外地瞥了萧震一眼。
萧震反应过来,全身都僵硬了,想看苏锦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口误,又不敢看。
阿满慢点吃,饺子里放了铜钱,小心把你牙崩掉了。苏锦若无其事地照顾女儿。
阿满乖乖放慢速度。
萧震送了半口气,只希望苏锦没有听见那声弟妹,然后再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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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才开始走亲访友,初一各家各府都比较清闲,萧震带着阿彻去练武场考究最近阿彻武艺有没有进步,阿满贪玩也跟了去。
今儿个阳光好,苏锦坐在院子里晒日头,阿贵去街上溜达一圈,回来后对苏锦道:夫人放心,大爷一家已经搬走了,我也将他们搬走的缘由放了出去,二姑娘在金陵的名声彻底臭了,想来那一家再也无颜来金陵捣乱。
苏锦点点头,虽然事情与她的计划有了差错,但萧震这歪打正着的一掐一威胁,潘氏都吓尿裤子了,料她也不敢再触怒萧震。有的时候啊,拳头就是比话管用。
吃晚饭的时候,萧震想起一事,对苏锦道:你我成亲时,正逢朝臣休假,宫里一切事务推迟到元宵后再办。我已经拟好了为你请封诰命夫人的折子,十六那日便递上去。
苏锦都忘了这事,笑道:不急,侯爷晚些时候再递折子吧,免得人家说你过了一个年,心里只惦记为妻子请诰命的事。
萧震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接。
苏锦笑着给他夹了一块儿烧鸡肉。
天黑了,又要睡觉了,如意、春桃端了两盆热乎乎的洗脚水来。
萧震心里绷了一条弦,白日的口误能不能糊弄过去,就看此时了。
就在萧震第一次准备抢在苏锦前面脱靴时,苏锦忽地对两个丫鬟道:你们先下去。
萧震心猛地一哆嗦。
如意、春桃安静地退了出去。
苏锦坐在床边,斜眼旁边的男人,她攥攥手指头,幽幽道:侯爷可还记得咱们之间的赌约?
萧震:
苏锦抿抿唇,又道:白日侯爷喊我弟妹了,阿彻似乎有所怀疑。
她与萧震假成亲,这事苏锦向儿子坦白了,但坦白一事,萧震并不知情。
萧震还是沉默,额头冒出汗珠。
苏锦脑袋垂得更低,偏头道:我也不想为难侯爷做下人该做的事,可,若不如此,侯爷记不住教训,阿彻起疑还好说,万一哪日侯爷在外面也喊错,他人猜忌咱们的婚事都算轻的,就怕有人误会侯爷、误会侯爷有什么特殊癖好,故意婚后还唤我弟妹
小妇人越说声音越含糊不清,嗡嗡嗡的,却字字都传进了萧震耳中,羞涩又带着几分幽怨。
总归就是一个意思,你答应过喊错就帮我洗脚的,是不是想耍赖?
萧震就是想耍赖,可她来讨债了,萧震便做不出耍赖的事。
而且,照苏锦的意思,她以为他耍赖的原因,是他不想做下人的差事?怎么可能,如果霍维章要求萧震为他洗脚,萧震定会当成侮辱,哪怕愿赌服输那也是叫人恶心的赌注,但换成苏锦,换成苏锦那双白白净净的小脚丫子
萧震觉得有点热。
既然侯爷实在不愿,那就算了
苏锦欲擒故纵的话还没说完,萧震突然起身,转眼就蹲在苏锦面前了,阖眸道:君子一言九鼎,我萧震虽算不得君子,也断不会食言。弟你不必在意,我萧震粗人一个,替人洗洗脚,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
苏锦听了,忍笑道:那,那就有劳侯爷了。
说完,苏锦脱了绣花鞋,卷起松松的纱裤裤腿,将脚放进水盆中。
萧震闻声,肃容挽起双袖,大手往水盆里一伸,恰好碰到了苏锦。
苏锦害羞般往回缩脚。
萧震额头的汗滴落下来,不知所措。然后,就在他准备为唐突她道歉时,水盆里仿佛多了一对儿小鱼,羞答答地又游回了他宽大的掌心,最终,落稳了,轻轻地搭在他手上。
萧震深深吸口气,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搓衣服似的帮她洗脚,只求速战速决。
苏锦不满意,小声地嗔他:侯爷小点劲儿,我的脚又不是竹笋,都快被你搓层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