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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芷蓉有同方三郎探问过,不料方三郎竟板起脸,严厉地令她不要肖想太多。
    王芷蓉被方三郎呵斥后颇为不悦,在她看来方三郎也算不上什么东西。
    终归她不会乱说话,也不会去误二皇子的事,只等二皇子越来越多地发现她的好,对她欲罢不能。
    王匠师,王匠师?
    旁人连唤两声,王芷蓉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原来是专门分配事的婢子。
    王芷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乜眼道:又是什么亲王、国公府要的?
    到上界坊后她很少接到宫内贵人定的首饰,她以为是罗坊主瞧不上她的技艺。
    回王匠师的话,这次是齐淑妃要金竹叶钗,本是由罗坊主亲自制了,可因为要准备六院竞艺,故此抽不开身,罗坊主言王匠师制饰技艺精湛,能信的过,特意让婢子端了过来。
    王芷蓉被夸的很是受用,原本心不在焉,也提了些干劲,你说是谁定的首饰?
    是宫中的齐淑妃。婢子恭敬地说道。
    王芷蓉微微一怔,惊喜地看向婢子手中托盘,齐淑妃可是二皇子的母妃。
    王芷蓉当即接过,笑道:让罗坊主放心,我会制出令淑妃娘娘满意的金竹叶钗,制完后,若罗坊主不得空,我会亲自送入宫中了。
    婢子张了张嘴,终没有说出话,其实若无宫中主子相请,纵是金匠师也不能随意进宫,像金钗、簪子这些寻常的首饰制好后,一般都是由内侍或者宫婢过来取走的。
    婢子见王芷蓉满脸的欢喜和期待,猜测王芷蓉是想在贵人跟前露脸,想得到贵人青睐,她犯不着说出实话,扫王芷蓉兴致,凭白得罪金匠师。
    婢子躬身退下,王芷蓉端托盘回到隔间,金钗她是一定会用心制了,如今二皇子未另立府邸,故是住在齐淑妃的韵兰殿中,待她去了韵兰殿,说不得会遇见二皇子。
    只不知二皇子见到她可会惊讶。
    这日王芷蓉在全神贯注地制金钗,二楼隔间里华琬则将第一千根金丝缠入卷线盘,桌案上的锦匣内还有七堆米粒大小的宝石。
    罗坊主去工事房了,所以宝石都是华琬一人花了数个时辰细细挑拣出来的。
    制金顶冠的材料基本准备妥当,华琬也已眼花缭乱,刚放下卷线盘,准备稍作休息,一只鹁鸽从未关的窗子飞进来,一下踩在锦匣内的红绸上。
    华琬脸刹那苍白,鹁鸽只要扇动翅膀或者拨弄爪子,她好不容易分拣出的宝石就会被弄乱,甚至还会散落到地上。
    华琬急的跳脚,哪来的野鸽子,好巧不巧就飞到她的隔间,害的她赶不是不赶也不是。
    第105章 枫林爱晚
    鹁鸽歪着圆溜溜的脑袋,一对绿豆眼毫不惧怕地同华琬对视,见华琬半晌不肯过来,鹁鸽咕咕唤两声,忽然蹦起,一下跳出锦匣。
    只有一堆葡萄石被踢散了,华琬松口气,两步上前将锦匣盖上,气哼哼地教训鹁鸽,你险些儿就闯祸了,要是罗坊主在这儿,你肯定会被拔光毛的,趁了屋里只有我,快走吧。
    估计鹁鸽未见过这般蠢的人,干脆在华琬眼皮子底下蹦跶。
    华琬终于看到鹁鸽脚上绑着的细纸筒,吓的往后退两步。
    她在画本子上见过,画本子上说,飞鸽传书是武林人士为传递秘密消息时用的。
    华琬想不起什么人会飞鸽传书与她,更担心是不是鹁鸽飞错地方。
    一人一鸽僵持了一盏茶功夫,鹁鸽开始努力扭头,欲将纸筒里的字条啄出来。
    华琬看的心惊肉跳,只得自己取出。
    明日辰时,凝光院外等我,一起去琼林苑赏晚枫。落款是一串冰糖葫芦。
    没有名字,可华琬一下猜到是甄大人,明日正好十月初八,婶娘和小陶不在京城了,她本想留在凝光院制金冠的,可若是甄大人相邀
    华琬羞涩一笑,回了字条亦放进鹁鸽腿上的纸筒中,鹁鸽嫌弃地瞥华琬一眼,扑棱翅膀飞走了。
    次日一早华琬特意穿一身藕荷色襦裙,绾双髻,垂两根小辫子在肩头。
    襦裙是罗坊主送她的,第一次穿,束上腰带,整个人水灵水灵的。
    林馨正准备回城郊庄子,看到华琬在铜镜前来回照,疑惑道:阿琬,你可是要去舅舅家,今日表哥有从太学回来?
    华琬摇摇头:没有回去,表哥是太学的内舍生,他想在明年下场参加春闱,时间紧迫,所以虽然舅舅、舅娘搬入京了,表哥旬假也极少回去,我今日是有其余事情。
    林馨点点头,我家庄子上收了许多新鲜的霜梨和棠枣,过几日我要带与舅舅、舅娘尝鲜,对了,还可以送一些到太学给表哥。
    自从被华琬猜中,林馨害羞几日便放开了,一直扭扭捏捏,与李仲仁相见机会越来越少,李仲仁非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不可。
    华琬促狭地笑,馨姐姐一定要挑最甜的霜梨和枣子给我哥哥,如此我哥哥才能被甜到心里。
    你是越来越坏了。林馨抓住挠痒痒,直到华琬再三讨饶,她才放过。
    华琬拍抚了胸口,馨姐姐,我先出去了,过几日再一起去枣家子巷。
    到了凝光院外正好辰时正,一辆寻常的二轮马车已停在门口。
    驾车的车夫朝华琬走来,华娘子,我们主子在车上。
    华琬看清车夫容貌登时愣住,侠、侠士,怎么是你?
    在小巷子里救了她和安琚,又替她教训贼偷,再后来她被恶人掳走,又从柴房中将她救出,所以哪怕近一年未见,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大恩人。
    辰风好笑,华娘子误会了,在下并非侠士,在下只是听主子命令行事,故救人的恩情不该在下受,若华娘子要谢,就谢在下的主子吧,还请华娘子上马车。
    华琬撩开帘子,看到斜倚在软凳上的赵允旻。
    一身石青色直缀,枝蔓暗纹自领处盘蜿而下,腰间束了玉简腰带,一条碧青色丝绦散在身旁。赵允旻笑容清浅,可在这一方小小车厢中,显得十分艳丽。
    赵允旻朝华琬伸出手,华琬心一紧,毫不犹豫地借了赵允旻的手乘上马车。
    同样是坐在身旁,可气氛与之前在置物房竹亭时不同。
    华琬本想询问之前侠士所言的真假,是否她的每一次遇险,皆是甄大人相救。
    可话到嘴边却羞涩了。
    辰风是我的属下,嗯大皇子回京那日,是我让他去追的贼偷,可那时我并不知晓被偷的是你,至于第二次,亦是我将你送回置物房,可你不记得了。赵允旻听觉灵敏,他听到了之前辰风与华琬的对话,知华琬脸皮子薄可心中又有疑惑,干脆自己招了。
    华琬感激的说不出一句话,恩情太大,她无以为报,说什么都苍白,只有双手一下一下地拧帕子。
    赵允旻好笑道:我的丝绦要被你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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