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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高手过招,胜负立判。
那两个灰衣人上前,阿弦勉qiáng只在他们手底过了三四招,便已经被点中xué道,呆在原地。
其中一个灰衣人打量着她,忽然说道:你方才所使的那些招数,是何人教导你的?
阿弦只是冷冷回答:为虎作伥,羞耻!
两名灰衣人对视一眼,不再做声。
这会儿李洋见胜负判断,便上前看着阿弦,大多数人生气的模样都不会好看,但是眼前的人不同,她的双眼里似有火苗跳动,微红的眼珠,清丽的容颜此刻显得有几分别样的比媚更少一分的动人。
李洋若有所思笑道:咦,没想到,你长的竟还不错
阿弦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你、想杀就杀
我忽然有些不舍得杀了。李洋笑起来。
他说话间便凑近过来,在阿弦的颈间嗅了嗅,却见领口处的脖颈,雪白如玉。
阿弦屏住呼吸:滚开!
李洋忽然举手握紧她的肩头。
阿弦汗毛倒竖,想要挣扎,偏偏xué道被点,一根手指也无法挪动。
正危急关头,有个懒懒散散,似漫不经心的声音道:李三,你在这里玩什么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
李洋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忙离开阿弦,回头看向来人。
只见巷子道口停着一辆马车,有个人正从巷口往这边而来,身着粉白色的鹤氅,大袖飘飘,里头是朱红色的缎服,额头上束着同色镶宝的金抹额,生得鼻挺口方,容貌俊美,通身有一种风流不羁的气质。
李洋咳嗽了声,暗中示意手下将阿弦带走,自己上前拱手行礼,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周国公,失敬,不知您如何在此?
贺兰敏之的目光从他脸颊上谢谢擦滑开去,落在前方的阿弦身上:我是为了这个孩子来的。
李洋道:您莫非在开玩笑?
贺兰敏之眉眼微抬,淡淡道:我的样子,像开玩笑么?
李洋张了张口,几番犹豫:这小贼得罪了我家翁,我正奉命要将他拿回去,让家翁处置,殿下若肯周全,家翁跟我都将感激不尽。
贺兰敏之闻言,大袖一挥,笑道:我几时这样会周全别人了?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他说着举手,指着阿弦道:我说过了,我要他。
贺兰敏之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周国公,于帝后之前荣宠无双,就算是李义府等闲也不敢跟他相争。
如果是平时,李洋一定会识趣退让,但这件事乃是李义府亲自jiāo代,故而李洋竟不敢轻易放弃。
他还在迟疑,贺兰敏之已经大步往这边而来,他生得极为出色,虽是男子,却在英武中又透出一丝奇异的妩媚,行走间仿佛松形鹤步,赏心悦目之极。
但,李洋却忐忑不安,隐约嗅到一丝不祥意味。
正在掂掇之时,贺兰敏之已经走到押着阿弦的两名李府家丁之前,道:放手。
那两人不敢抗命,正要看李洋示下,眼前蓦地一道剑光闪过!
左边一名家仆,胸口刺痛,低头看时,血已涌出,他惨叫扑地,临死之前的表qíng仿佛无法置信。
另一人却见机极快,吓得忙撒手倒退,贺兰敏之冷笑,右手将剑倒转,竖藏于袖底,左手把阿弦一拉,拉到自己身边。
阿弦因被点了xué道,无法动弹,贺兰敏之见状,很不耐烦,便举手将她抱住,犹如扛着一个麻布袋一样,头朝下扛着便走。
李洋跟底下家奴们哪里还敢多嘴,面对贺兰敏之,却犹如群臣对他们李府的感怀一样敢怒而不敢言。
贺兰敏之扛着阿弦,旁若无人地离开巷子,将她放在自己的车上,纵身跳入,驱车而去。
剩下李洋跟众奴仆面面相觑,李洋道:回家禀告老大人!带众人仓皇而退。
且说贺兰敏之载着阿弦,乘车往回。
他的马车乃是特制,格外的宽敞,能够对面各坐三人而不嫌拥挤,又布置的极为华丽,地上铺着波斯来的名贵地毯,车壁上镶嵌着夜明珠以照亮,珠光宝气,梦幻而华丽。
贺兰敏之拉开特制的匣柜,先取了一块儿湿帕子擦了擦手,又倒了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将金杯捏在掌心,并不放下,贺兰敏之斜睨地上的阿弦。
阿弦虽被点中xué道,但除了不能动外,眼睛尚能视物,从贺兰敏之露面,出手,将她带到车上,阿弦一概都十分清楚,此刻她的眼珠直直地盯着贺兰敏之,仿佛有所思。
敏之看了半晌,嗤地一笑,举手在她身上一拂,阿弦微震,发现自己能动了,忙爬起身。
贺兰敏之斜斜地靠在车壁上,好整以暇道:你可真是能耐啊,还未进长安,就先把长安最炙手可热的人家得罪了,你可知你那句明德门是四夷五方来朝的地方,是天子的脸面在此搅乱便是给天子脸上抹黑,连皇上跟天后都知道了?
这一句,便是当日阿弦在明德门前叱骂李洋的话,却不知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忽然敏之又点点头:对了,还有那句京兆府是李义府的,沛王还不如李义府等的话小子,你到底是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竟这么敢说?
敏之说着,俯身打量阿弦。
阿弦盯着他,脑中极快转动,听敏之说完,便道:是你!
敏之一愣:嗯?
阿弦道:是你!就是你掳走了阿叔跟玄影,他们在哪里?
原来从贺兰敏之才露面,阿弦就听出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似哪里听过,直到此刻终于确认,在洛州客栈的那夜,闯入她跟英俊房中的人,就是他!
敏之并不否认,反而轻描淡写地笑道:哦,我当是什么呢,你说崔跟那条狗他耸了耸鼻子:不过你说我掳走他,可真是抬举我了。
阿弦按捺不住,扑上来:我阿叔呢?
敏之道:你阿叔?语气里透着些鄙夷嘲讽,你叫他阿叔?
阿弦忍无可忍:他到底在哪里?你把他跟玄影怎么样了?
敏之盯着她,yù言又止,只道:小家伙,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照你这样闯祸的速度,一百个一千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阿弦跃上前:把阿叔还给我!
见她的手将沾着自个儿的衣领,敏之举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抵在车壁上,他冷冷说道:不要放肆!
阿弦咳嗽了两声,他的手抵在她脖子往下,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阿叔是瞎子,一个人不成,你、你到底
敏之听了断断续续的一句,手微微松开。
阿弦跌落地上,低头咳嗽,忽然一只手过来,挑住她的下颌,往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