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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想笑,又qiáng忍住。朝他盈盈拜倒,正色道:谨遵陛下喻旨。
他笑着伸手将我扶起。
我回他微笑,心中无限甜蜜。
第七章 皇子龙文浩
梳洗完毕。我们跟随文泽乘坐的huáng色小轿,一行人静悄悄去向永泰宫中。
文泽一见太后,立时几步上前跪倒。我的见他带着略有嘶哑的声音说:皇儿不孝,几天前才知母后遇险,来得迟了。
我等见状忙跟在文泽身后扑通通跪倒一片。
太后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她下地亲扶文泽起身,叹道:是哀家不让他们说!原是怕皇儿担心,影响作战,不想皇儿到底还是来了。
皇儿,她又说:军中不可一日无帅,皇儿这来可不会影响前方战事么?文泽笑道:请母后放心,我军胜局已定。目前退敌军八百余里,不日将直取目布尔宁首府蒙哥蒙。皇儿这几日不在军中,一切军务自有老将军陈胜之负责
母子久别未见,何况太后又刚躲过场劫难。二人说得入神,竟不记得让我们起来。我正双膝酸软,突然听见身后一人大声说:太后与皇上母子重逢可喜可贺,只先让咱们这些可怜的小奴才起身罢。
我大吃一惊,回头看去,身后正跪着昨日见那位礼亲王府的小太监。我又急又怕,忙对着那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偷使眼色。
文泽眉头一拧。他正要发作,突然看清说话之人立时大笑。他点头笑道:朕当是谁?原来是浩公公。果然与朕长得有几分相似,倒也不怪别人认错。既是咱们浩公公开口,朕也不得不准,都起罢。
大家一起谢恩时,又是那浩公公声音最响。奴才谢过皇上!他叫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过太后千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听他说得那语气,跟唱歌全无二致。
文泽招手笑道:你过来。待那浩公公走至身前,文泽一拳打在他肩头,笑道:长黑了,也长高了。浩公公顺势对着文泽单膝跪倒,正色道:皇上圣意拳拳,奴才谢主隆恩!
德仁太后微笑道:他几时进来?哀家竟不知道!皇儿还不快给你这五皇弟找个媳妇,省得没人管着,也不愿家去,成日四处乱跑,见不着个人影。
五皇弟?我闻言一惊。
我不停偷眼看向五皇弟,心中又惊又羞。没想到这浩公公竟是皇五子龙文浩!那个让天下女子jiāo口传颂宁做浩王妾,不当后宫妃的浩王爷!那个给我雪蛤救我xing命之人!难怪难怪!
我想起昨日自己口口声声教授皇五子如何守着做下人的规矩,不禁大窘。
文泽笑道:听说不少女子喜欢皇弟,只不知你看中什么人家的女儿没有?若有的话只管说来,朕马上赐婚。
文浩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脸。他笑道:臣弟要找的王妃,一定不能是个寻常女子。容貌倒在其次,人必定得聪明,懂臣弟心思,与臣弟趣味相投臣弟此生只得这一位女子便足矣。
皇弟有这心思?文泽也笑:想必母后一定不会恩准。
太后一怔,微笑道:皇上何以见得哀家不会准他?文泽笑道: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女子?又了解他的心思,又偏跟他趣味相投?母后可记得旧年您生辰那日,宫里演老本贵妃醉酒那段折子戏?当时旦角才一开口,您便是听出换了角儿,再看下去,却又不差。一时演完打赏,那贵妃却不退下。在戏台上说,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家伙一听奇了,于是叫过贵妃娘娘近前细看,这才辨出来,不是他却是谁?不由得大家伙都笑,朕也笑得掌不住,刚吃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五弟爱玩爱闹。现不找个人好好管着,还依他心事,找个与他xing趣相投的浩王妃来,随了他夫妇俩搭伙戏唱戏不成?就算他再演贵妃也罢,可又让那浩王妃扮唱皇帝么?
浩王爷也会扮唱贵妃醉酒么?我想,如果我叔父柳三公子在,与他二人,定会结为知音。
文浩笑道:那也不难,臣弟原是可教王妃唱生角儿。只是怕王妃没有那样的身段与嗓音。
那有何难?文泽大笑道:朕这就下海捕文书全国寻去。依你,文书上就写要寻魁梧身段,大粗嗓门的女子还怕找不着么?
文浩忙连连摇手,对着文泽长身而揖。他边笑边说:皇上费心。臣弟深感皇上隆恩。那样的海捕文书发出去,臣弟只怕捕着的不是本王王妃,倒是个巡海的夜叉罢了。
一语说完,满屋子人都笑。我们宫人们不敢明笑,暗暗抿嘴。
一时母子三人用过早膳。
文泽一面吃茶一面向太后笑道:不瞒母后,儿臣昨晚已幸过烟儿。他将昨晚我如何认错他,如何将他作刺客,又如何留宿荷风苑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向太后陪笑道:母后,皇儿看烟儿面目举止里竟有些母后影子可见她是上天特地派来送给皇儿之人。
是么?太后微扬嘴角。她也不看我,只笑道:如此说来,昨晚之事倒也算得上是皇儿的一段佳话。只是皇儿也太过小心,进了庄里说你是皇帝便了,也不至于让下人误会。
文泽陪笑道:儿臣的意思,并不想让这些人知道我从边关回来。一则怕军心不稳;二则儿臣此行只带赵风一人,恐路上有变故,因此只想给母后请个安,说会话,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
太后听闻,轻轻点头。
不经意间,我目光瞟见文浩,他正微微皱眉吃茶,也不说笑,也不看我。我见状中心暗暗叹息。我想,这个王爷一定当柳荷烟作那攀龙附凤之人了罢。
母后,文泽问:那刺客
不想德仁太后却挥手势打断他。她看着我们宫人们,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是。我们齐声回答。一众宫人应声而出。
我刚回荷风苑,一早守在朱红木门门口的小萝便冲出来。她见四下无人,对着我左一个主子右一个娘娘的一通乱叫。我又羞又急,作势要打,她才咯咯笑着停嘴。
一时吃过药,我闲来无事,从怀里掏出文泽与我的发丝,独自坐于的芭蕉树幽凉树荫下的石凳子上,细细将它们结成一个小小辫儿。结成后,返身回屋寻来一只自己绣的香荷包,慢慢放进去收好细细观赏一回。
那荷包淡青色缎面底,上面用雪色丝线绣成作花瓣,淡huáng色丝线绣作花心,图案为一朵双生并蒂莲花。荷包的穗子便是大红丝线打成的同心结。我手里拿着荷包儿,反反复复地将那发丝辫儿取出来,又放进去,一会儿看荷包,一会儿又看发辫。又想起昨夜,不由低了头,红着脸偷笑。
我正笑着,突闻头顶传来文泽声音。大日头底下又在想什么?他说。我忙起头,看见他一脸笑容。我短身向他行礼,顺势反手将荷包捏在身后。
拿出来。文泽笑道。他伸出手笑着说:朕早已看见,还不jiāo出来么?我低了头,慢慢递过荷包。他接在手中,先细细的看了荷包上的图案,又伸另一只手进去,取出荷包心里我俩结织在一处的发丝。
他又叹口气,小心地将发辫放进荷包里,又牵起我手,一同走进厢房。
他抱我坐上他腿。他语气有些惆怅地说:烟儿,朕要回边关去了。
我闻言心中依依不舍,可我嘴里却说:是啊,皇上原本就要回去的。
文泽将头放上我肩。烟儿,他悄声道:可朕心里,舍不得与你分开。
我听罢心cháo澎湃,却又无言以对,只慢慢地将脸颊贴上他面。我们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彼此感觉对方的呼吸与心跳。空气中有暗香飘浮,屋子里蝴蝶来了又去。屋外知了不停地叫,屋子里我们无言相依
又过许久。文泽终于放我下地。烟儿,他看着我双眼柔声道:朕真要起程了。他对面拉起我手说道:你在太后身边要乖乖的,等朕打了胜仗回来。
那时,我只知道要轻轻点头。是。我耳语般说道:烟儿遵旨。
我送文泽慢慢走至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他看着我,回首抱住我柔柔一吻,而后抬头笑道:朕已回明母后。以后见朕,记得改咱称臣妾。
臣妾?我不觉发愣。
传说中,鲤鱼就是这样跃过龙门的么?
文泽走后不久,太后赏赐下来。礼单上书写:玉如意一枚、芙蓉纱两匹、杭绣内制团扇一把、红玛瑙手珠两串、鎏金鸳鸯摆件一对、雨露天星茶壶一只、红木贝花妆匣一个。
红色妆匣高一尺深近半尺,分上中下三层。面上满镶彩贝雕成的梅花,梅花上站着两只喜雀,取喜上眉梢之意。第一层里装着汉白玉镂花梳、白珍珠头花、黑珍珠发网并一银瓶蔷薇花油,一支小小六出梅花头镂丝簪子;往下第二层装了蓝田玉瓶装着的玫瑰露、景泰蓝盒儿装着的胭脂膏子、翡翠瓶里装的凤仙花汁;最后一层,放着几个做工jīng细、大小不等的香囊荷包。
小萝送来药进来,我拿起一串红玛瑙手珠给她。我淡淡笑道:这手珠子我瞧着成色还好,送与妹妹玩罢。小萝摇头,定要推辞。我佯装生气,以不吃她煎的汤药相威胁,她见拗不过,道谢收下。
又选两个荷包送给荷风苑里两个小太监,一把团扇赠与给荷风苑另一名小宫女香蕙。
我亲自拿着一盒胭脂、一朵珠花并一瓶凤仙花汁到永泰宫。先偷偷地找来小莺,给了她胭脂与凤仙花汁。又寻见chūn菱,拿出珠花给她。
chūn菱因那日之事,见我时,脸上讪讪的。连连摆手,定不肯收。我笑道:妹妹原是素来喜爱姐姐为人,瞧着这珠花也好,也与姐姐十分相配,这才特地老远的拿来送与姐姐。那日之事,姐姐一味帮着说妹妹说话,我心里很是感谢。
姐姐可要快些收下。我说。我催促她道:否则过会子让不知qíng的旁人瞧见,该说妹妹轻狂炫耀了。
chūn菱听我如此说,又谦让一番,后才道谢勉qiáng收下。
第八章 回宫
太后宫中,文浩正陪着她吃茶说笑。他们见我进来,一起停下看我。
太后含笑望着我,说道:如今皇上登极已近三年,子嗣却不多,如今也只得了三个皇女。既然皇上喜欢你,你也要早日的为皇家开枝散叶,多为哀家添几个皇孙才是正理。
我闻言羞得面红过耳。却又不能不应,只得低了头轻轻称是。
太后将荷风苑现有宫人全给我使唤,说人不够时再增派。我先只是推辞,推辞不过只得谢恩。又陪着说笑,眼见到午睡时间,才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