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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啦,小刀?晓月接了杯子要给她擦,却见小刀搂着个枕头钻进被子里去了。被子拱成一个馒头状,小刀在里边蹭来蹭去。
小刀?晓月耳朵贴着棉被听,心说这丫头又犯什么毛病了?
就听到里头小刀碎碎念,是做梦,一定是做梦!我嫑活了!
第52章 【各怀心事】
嗯
船舱里,木桌子上边一个鸟笼子,里头一只纯白色的漂亮鸽子,红色的喙黑色的大眼睛,正瞧着眼前同样红嘴儿大眼的一张脸。
咕咕。鸽子发出了一些声响,眼前的人也叹了口气,换一只手托着下巴。
船舱外边,郝金风小声问重华,小刀这样子已经一上午了,她是gān嘛呢?
重华摇头,我只知道开船两天,她都这么无jīng打采的。
时间倒回一些,先说三天前。
事qíng倒是也不复杂。小刀偷偷溜走的时候被薛北凡擒了个正着,迷晕了带上船。
众人暂别了女王和右右,赶往奈何门。
临行的时候右右有些不舍,约了他们办完事回鬼城再聚,她要好好招待。小刀一直呼呼大睡,就这么糊里糊涂被拐上了船。
奈何门在江南一带,离鬼城非常非常远,据说要行船至少半个月,幸好女王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物资,还给他们准备了好几只信鸽。这些信鸽都是右右养的,如果众人有什么事qíng想让她办,可以在信筒里塞上信,放信鸽回来。
今天一上午,小刀拿着纸笔趴在桌边,跟一只白鸽大眼瞪小眼。
这几天,小刀显得心qíng很不好,唯独和晓月还能说上两句话,连他大哥都被迁怒。郝金风战战兢兢问她怎么回事,她也只是皱着鼻子回了一句,娘说得一点儿没错,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郝金风一缩脖子,身为一个臭男人,很有自觉地不去招惹小刀。
说起来,这几天古怪的除了小刀还有楼晓月。
重华对晓月一天比一天好,人非糙木,晓月自然也感觉出了一些,于是对重华就有了些疏远,整天闷在屋子里,陪着小刀长吁短叹的。
终于,小刀拿起笔铺了信纸,刷刷一同写,然后卷了个纸筒塞进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抱着胖乎乎的白鸽子到了船头。小刀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往空中一抛
白色的鸽子展开翅膀,越飞越高,很快就没了踪影。小刀抬手挡着日光,看着远方的天空。
吃不吃?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托盘,里边有jīròu,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
小刀瞧了瞧,伸手捏了一个jī翅膀塞进嘴里,转脸,就看见托着盘子的是薛北凡翅膀就叼在嘴里不往下咽了,神qíng复杂地看着他。
薛北凡乐,原来是先吃后问的啊
小刀叼着jī翅膀瞪圆了眼睛。
尝尝,味道很不错。薛北凡也拿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小刀嚼了嚼,觉得挺香,就又去拿了一块,薛北凡笑嘻嘻说,鸽子ròu也挺好吃的哦?
噗小刀一口将ròu都喷了出来,你把右右给的信鸽吃掉啦?要死了你!小刀就要跑去看笼子里的信鸽,薛北凡伸手拽住她,将盘子塞进她手里,肯跟我说话了么?
小刀白他。
吃吧,是jīròu。说完,薛北凡就地坐下,从腰间掏出个小酒囊来对小刀晃了晃,喝不喝?
小刀依旧不理他,端着盘子转身走,不过裙摆被薛北凡抓住了。
回头,小刀不满地看他。
一起坐会儿?薛北凡仰着脸看她,你还在生我气?
小刀依旧不理他,不过倒是也没走,站在那里,端着个盘子啃一个jī腿。
薛北凡也抓着她裙摆不放松,两人就这样在船边对峙着。
是我不对,你要我怎么认错都成。薛北凡抓着小刀的裙摆。
小刀脑袋忽然闪过她娘曾经跟她说的有些人,会很不经意地犯错,然后又很认真地道歉,一次又一次,犯错的时候显得比谁都无辜,道歉的时候又显得比谁都真诚。殊不知,如果他真心悔改,就不会第二次再犯。有时候,当道歉成为一种习惯,犯错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人是十分矛盾的,你越是爱一个人,越是不想被他欺骗,同样的,越是爱一个人,越是容易原谅他的错误。于是,爱导致欺骗,欺骗导致道歉,爱导致原谅,原谅纵容欺骗,到最后,很快就会分不清楚究竟是爱,还是欺骗,或者,这种爱,本身就是一种欺骗。
小刀站在那里,低头瞧着薛北凡,她心里知道,这不是薛北凡第一次认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自己要不要也将此视为一种习惯?继续,还是就此打住
薛北凡见小刀就是站在那里发呆,最终站了起来,到她身边,用只有小刀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小刀愣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看他。
其实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小刀撇嘴,想说其实你不是坏人么?
其实我比你想象的,更坏。
小刀眨了眨眼,瞥薛北凡,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这人一旦彻底破罐子破摔,谁也拿他没办法
薛北凡笑了,我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得到过我真正想要的。
小刀微微皱眉。
说实话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薛北凡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除了一件事之外,我没刻意争取过什么。
现在除了那件事,还多了一个人。薛北凡握住小刀的手,偶尔,你也自己判断一次吧。
小刀不太明白,回头看他。
别总用你娘教你的那一套来做决定。薛北凡微笑,听凭你自己的感觉一次吧。
小刀皱着眉头,她是初入江湖,她娘说的都是对的,想不挨明刀暗枪的,当然要听她娘亲的。
你娘说的的确都是对的。薛北凡似乎看透了小刀的心思,可有时候只做对的事,未必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小刀扁了扁嘴,歪理。
薛北凡见她开口,松了口气,拿肩膀蹭蹭她,开心一点。
小刀捂着肩膀,白他一眼,流氓。
薛北凡一摊手,示意随便她怎么说。
小刀发现自己对付这薛二也没什么招,这会儿走也走不掉,想逃走只能上了岸再说。这会儿与其给自己添堵,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错的也不是自己。小刀也不是个能藏住心思不开心的人,于是啃着jī腿决定去厨房再要碗米饭。
薛北凡见她溜溜达达走远,神qíng也严肃了些小刀是他大哥临时找到的一张牌,还是处心积虑安排的一枚棋子?他早已分不清楚,一开始他只想将计就计,但现在,这丫头占了他半颗心,要怎么下得了手。如果打乱计划或者就此放弃,便是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呵。薛北凡无奈地摇头苦笑,困扰总是来得出乎预料,所谓的左右为难估计说的就是他这样子。
正自烦恼,身后重华上来,轻轻拍了他一下。
薛北凡见他拿着个酒坛子,望天,我这会儿需要清醒点,酒恐怕解决不了问题了。
那你清醒你的,我需要借酒消愁一下。重华坐下来,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
薛北凡不解地看他,喂,你gān嘛?
重华看他,喝酒啊!
薛北凡皱眉,我左右为难,你勇往直前不就行了?喝酒做什么。
勇往直前?重华一脸沮丧,有什么用啊!那么厚一堵墙挡着。
薛北凡倒是也知道,这几天重华和晓月似乎有些异样,皱眉,你跟晓月说了?
嗯我那晚借着酒劲说我喜欢她之后,她就开始疏远我了。重华托着腮,果然不能听郝金风的,直来直去直出反效果了。
有些话迟早要问的。薛北凡拍了拍他肩膀,早点晚点都要进一步。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在qiáng人所难。重华再一杯酒下肚,总不能抢兄弟的女人,就算星海对晓月没意思,肯放手,无奈晓月心里只有他一个。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人?薛北凡问。
重华皱着眉头看他,好啊,我考虑下小刀。
咳咳薛北凡一口酒水呛住,你这厮就只会盯着兄弟的女人!
重华自然是跟他说笑,伸手抢过被薛北凡拿走的酒坛子,推他,你忙你的去,别管我,我要醉死!
你这辈子什么时候喝醉过,还醉死,喝到明年你也醉不了。薛北凡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买醉,不如找人帮你出出主意。
出主意?重华抬头看他,怎么出主意?你自身都难保,郝金风虎了吧唧只会出馊主意。
你平时挺机灵的。薛北凡伸手敲了敲他脑袋瓜,问小刀啊!这世上,只有颜小刀能帮你把晓月抢回来。
重华心中一动,但又是犹豫,可是晓月已经心有所属,我这样qiáng求,会不会太过自私?
哈!薛北凡仰天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
笑什么?重华不解。
所以我最怕你们这些念书人。薛北凡伸手戳了戳重华的心口,你难道觉得这世上还有人能比你更爱她?
重华不说话。
你抢她回来是好好疼爱给她幸福的,又不是抢回来做牛做马,你怕什么?薛北凡望向波涛汹涌的江面,男人抢女人,天经地义,女人争男人,无可厚非。
重华笑了,那要是真抢不到,怎么办?
薛北凡遗憾地一摆手,那你就孤独终老吧。
你怎么这么乌鸦嘴。重华托着下巴感慨,我若是抢不到,你该安慰我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才是,你这是叫我投江是不是?
不可能的。薛北凡蹲下拍拍他,你我心知肚明,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重华若有所思。
星海跟我们那么多年兄弟了,他心里想什么,你我大概都知道些。薛北凡轻轻叹了口气,楼晓月跟着他,只会成为牺牲品,永远不会有幸福。
重华双眉紧锁。
薛北凡自言自语,先保护她不受伤害再说吧。
两人聊天得起劲,不远处,小刀托着饭碗,正边吃边看着这边qíng况。
小刀。晓月给小刀夹了一筷子刚刚做好的炒蛋,这个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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