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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涵闻言顿觉如芒在背,真是骑虎难下,眼风狠狠扫向傅凝嫣,硬撑着回道:太后若是指婚神医,那便是皇家的天恩,神医自然感激不尽!皇上可以做主,太后自然也能做主,本宫为他求婚,那就是她的媒人,将来他自然会记得本宫的恩qíng!
傅凝嫣笑得愈发灿烂:昭仪要想施恩于神医,那可要想清楚了再施恩,别到时,恩施了,人家不承请,那何来的感激不尽啊?
你沐雪涵闻言气结,然而她还没来及反驳,傅凝嫣却又接着幽幽道:昭仪这般想要施恩于神医,不会是想让神医给你看病吧?最近这段时间,昭仪看什么都眯着眼,可是眼睛有疾?只是你也太痴心妄想,竟想请动神医来给你医治,宫里的御医你难道不能用,就金贵得要用神医?神医可是皇上的御用神医,岂是你这点小病小痛、说用就能用的?
傅凝嫣连珠pào似的几句话,瞬间戳中沐雪涵的最痛处!随着傅凝嫣的话音,众人纷纷将目光扫向沐雪涵,沐雪涵不禁气得满脸通红。现下再也掩饰不住了,她望向太后满是委屈道:太后,臣妾的眼睛最近这段时间总是看不清东西,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请御医来瞧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请太后垂怜,为臣妾延请神医医治!
她不敢向曦泽求恩,那是因为曦泽心qíng不郁。她害怕自己求不到,当众失了脸面。当然她也不想这么当众自诉自己的难看,可是她见不到曦泽,只有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
自从天仙子被搜出来之后。她便日夜提心吊胆,害怕事qíng败露。然而,曦泽只是将她身边的宫人拷问了一番又送了回来,什么处置的旨意也没有颁下,她又暗暗放下心来。那些宫人们回来了自然不会告诉沐雪涵其实他们什么都招了,所以,沐雪涵至今仍蒙在鼓里。
原本盼着太后给她施恩。可是,太后望了望曦泽。有些为难道:神医xingqíng古怪,在寿安宫,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再说神医是皇上的神医,哀家岂是轻易请得动!要想请动神医,还要皇上做主才是!
沐雪涵闻言大为失望,万般无奈之下,只有望向曦泽,试探着道:皇上可否为臣妾延请神医,臣妾
然而话才说了一点,就被傅凝嫣不yīn不阳的打断:我说英昭仪,你也忒金贵了,金贵得皇后娘娘都比不上,皇后娘娘身子有恙,也没有像你这般娇气,动辄要请神医,你不过就是上了火,眼睛雾蒙蒙的,照本宫看,喝些绿豆汤下下火,不就没事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沐雪涵闻言,火冒三丈,好好的一番求恩,就这样被傅凝嫣搅huáng,恨意一层一层地漫过心头,沐雪涵咬牙回道:神医本就是为皇族之人服务的,上次懿贵嫔龙嗣不稳,不就是神医保住的么?大家同为妃子,为什么她可以用神医,本宫就不可以用?湘淑仪,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听到事qíng扯到自己身上,叶婧安连忙道:昭仪娘娘,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哪里敢请神医医治,神医医的可不是臣妾,而是臣妾腹中的皇嗣!神医是皇上的神医,臣妾是服侍皇上的,怎么敢僭越?臣妾可从没有奢望让神医医治!
她的话音一落,傅凝嫣便满是嗤笑道:昭仪娘娘,您听清了吗?
这时,沈绿衣也cha进来,满是威严道:英昭仪,神医医的是皇嗣!那是皇上的旨意!你以为神医是普通御医吗?你想使唤就能使唤吗?那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一有小病小痛就去请神医,那神医岂不是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有时间医治皇上和太后吗?
就是,就是!傅凝嫣赶忙附和道,我说英昭仪,你这般穷追不舍的请神医,是要跟皇上抢啊?还是要跟太后抢啊?
你沐雪涵被气得几乎要吐血,却又在一是时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这边傅凝嫣还想再说,却被一声bào吼打断:你们都说够了没有?!
已然怒到极致的曦泽豁然站起身来,朝着底下bào吼道:你们左一个神医,右一个神医,朕的神医是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吗?还要给他指婚,那以后朕是不是也要劳动你们指婚?那还要朕这个天子做什么?!你们一个个在朕的面前对朕身边的人指手画脚的,眼里还有没有朕!
众后妃吓得不轻,纷纷跪地,战战兢兢道:皇上息怒!
曦泽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太后见状,满是急切的唤道:皇上,皇上,皇上
然而,曦泽像是没听见一般,几步就走出了寿安宫!
太后不禁大为失望,好不容易母子相聚,没说几句贴心的话,便弄得不欢而散,怒气腾的一下剧烈的燃烧起来,太后转眸望向沐雪涵,满是怒意地斥道:英昭仪,你也太不懂事了!
沐雪涵觉得万般委屈,忍着眼泪道:太后息怒,臣妾实在是担心自己的眼睛,若是治不好,失明了那可如何是好?还请太后垂怜
然而,太后沉重的喘息越来越重,沐雪涵不敢再求,只好忍着恨意闭嘴。
良久的沉默过后,太后的视线冷冷扫过跪着的众后妃,十分冷漠地下令道:全部退下!
众妃不敢再留,只好告退。
这个新年,因为这个不愉快的开头,变得愈发冷清,就连初一的晚宴,曦泽也只是待了一小会儿就离去了,往日的喜庆欢悦统统消散得无影无终。
众后妃的日子,仿佛一天比一天难熬了。
第187章 献计
这段时间,沈绿衣一直没有传召叶婧安。
再也熬不住的叶婧安,终于在正月初八带着她父亲给她寻来的几大笼鸟儿来到绿影宫觐见沈绿衣。
她款款走至殿中,满是谦逊地向沈绿衣行礼: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说实在话,虽然曦泽和王宁暄都劝沈绿衣远离叶婧安,但是在沈绿衣的内心,她依旧愿意与叶婧安亲近,她并不认为深宫之中这份难得的投缘是一场jīng心设计的圈套,在她看来,叶婧安与她兴趣相投,xing格相近,有近乎知己的感觉,而且她为人谦虚不争,也是沈绿衣所欣赏的,所以,此刻,依旧有一抹难得的微笑衔在沈绿衣的唇边:妹妹请起!赐座!
叶婧安依言落座,抬眸望去,今日的沈绿衣眉宇之间仿佛有一抹淡淡的落寞。
是深宫太过寂寞之故么?
还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自伤?
只见,沈绿衣缓缓开口,有淡淡的忧伤随着她清冷的语声悄悄散播开来: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妹妹了,妹妹可还好?
叶婧安莞尔一笑,眼神清凉,声线婉转:臣妾每日足不出户地在瑰延殿养胎,实在是闷的很,所以,特来寻娘娘相伴,娘娘不会怪臣妾扰了娘娘吧?
沈绿衣淡淡道:原本就是想着妹妹养胎不易,本宫不便时时打扰,既然妹妹觉得闷,那就多到本宫这来,走动走动!
叶婧安赶忙微微垂首。满是喜悦地答道:谢娘娘,臣妾遵旨!
你我本就是姐妹,不必客气!沈绿衣望向一旁叶婧安带来的用金布盖着的事物,疑惑地问道,妹妹又带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叶婧安朝身后一扬手,红雀便上前将金布全部揭开。
沈绿衣望着眼前几大笼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鸟儿,瞬间讶然:这么冷的天。妹妹从哪里寻来这么多鸟儿?真是漂亮!沈绿衣果然很高兴。叹道,若是将这些鸟儿全部放到本宫后院的竹林中,那冬日里寂静的竹林顿时就如chūn日般充满生机了!多谢妹妹!
叶婧安暗暗大喜。絮絮说道:娘娘若是希望竹林多些鸟儿,妹妹可以再去替娘娘寻,但是这些鸟儿并不是要放在娘娘的竹林里的,而是用来解娘娘心中之忧的!
沈绿衣微微一惊。不明所以道:妹妹此话怎讲?
叶婧安保持着明媚的笑意左右望了望,沈绿衣立刻会意。将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
叶婧安这才幽幽起身,缓缓踱步至沈绿衣身边,倾身在她耳边低低说出自己的主意,沈绿衣凝神细细听着。不禁双眸大放光彩:妹妹真是心思聪慧,真是好主意!本宫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明媚的笑靥看在叶婧安的眸底仿佛瞬间聚集成一股qiáng烈而诡异的喜悦,笑靥不自觉地爬上叶婧安的唇角:臣妾只是想给娘娘分忧。若是能解娘娘心中之忧,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那明媚的笑靥又转瞬凝滞在沈绿衣的唇边,变得略略僵硬而勉qiáng,沈绿衣微微蹙起秀眉,道:只是妹妹的这个主意,只能吸引皇长子一时的兴趣,要想让他甘心认本宫为养母,只怕还要细细打算!
是的,虽然王宁暄的劝说让沈绿衣对抚养承佑一事有所动摇,然而,沈绿衣仍然不能甘心就此放下此事,之所以这几日没有再去寻承佑,那是因为承佑不肯踏出圣宁宫,她见不到承佑。可是眼下,事qíng仿佛又出现了一丝转机。
叶婧安闻言,满是魅惑地直直望向沈绿衣,道:娘娘,皇长子心中想要什么,您去帮他实现了,他必然会与娘娘亲近的!
提及此,沈绿衣更忧心不已,叹了口气道:他是皇长子,在宫中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心中想着念着的,还不是那远在上阳行宫的皇贵妃!
没错!叶婧安大着胆子,满是魅惑道,那娘娘便帮皇长子将皇贵妃弄回来,皇长子必然会记得娘娘的恩qíng!
沈绿衣闻言,脸色大变,有些不可置信地斥道:妹妹疯了么?竟叫本宫去将皇贵妃弄回来?!
娘娘息怒!叶婧安赶忙道,其实臣妾也非常不希望皇贵妃回来,巴不得她最好永远也别回宫,可是眼下,事qíng却由不得咱们了!皇贵妃离宫,皇上便不踏进后宫,咱们连请求觐见也不可以,您看新年那日在寿安宫,咱们只是闲话几句,皇上就大发雷霆,连太后的面子都不顾就拂袖而去,这叫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啊?
提起新年那日的事qíng,沈绿衣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冷冷道:这事怪只怪英昭仪不自量力,她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竟妄想请动神医来给她眼睛,还弄出赐婚这一桩,惹得皇上不快,皇上身边的人,岂有她做主的份!还有那傅氏!提到傅凝嫣,沈绿衣的心头顿时漫出一层恨意,声线更加清冷,傅凝嫣想要对付英昭仪,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挑新年,好不容易跟皇上见上一面,她不嫌事大的cha一脚,触怒龙颜,好好的面圣,没说上几句话就不欢而散,本宫现在想来都觉得愤恨不已,幸好那沐雪涵眼睛不好,自顾不暇,不然由着她与傅氏相争,这后宫还不知道要怎么jī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