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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这一次,他是为了她才娶的,牺牲颇大,她要是还有点人xing,就不该若无其事地和赵静安在一起。
    可他显然是还不够了解邢欢。在某些时候,她其实可以让理xing盖过所有感xing,譬如现在,别拿我当幌子,搞得自己很伟大似的。你根本就是如鱼得水,盼这一天盼了两年多。
    你是白痴是不是!他被猛地一噎,忍不住爆出低吼。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不对,你们赵家庄就只出了你一个白痴!
    我说你这女人有没有心?我那么伟大的成全你就一点都不感动?不错,我两年前的确盼望过这一天。但现在,她对我来说只是朋友!我如果不是爱你爱疯了,至于做这种蠢事?!
    你说什么?
    你聋了是不是?我说我爱你,快爱疯了!活生生被你和我哥折磨疯了!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算真让我娶头猪,生一圈猪崽子,我都愿意!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等着我,等我拿到那破石头了,我们亡命天涯去!
    不需要再质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一字一句说得那么清楚、吼得那么大声,邢欢听得真真切切。她用力倒抽了口凉气,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爱她?隔了两年,闹腾了那么久,现在才说爱她爱疯了?
    他知不知道她早就被他折磨疯了!
    说话!装什么傻?我只是想要你一句话而已。
    你要我说什么哪怕是早两个月,听闻他吼出这番话,她都会幸福到想要哭。偏偏要是现在,邢欢别过头,长吁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试图将思绪沉淀。良久后,才再次睁开眼,看向他,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爱qíng?什么又是责任?如果你不爱晓闲姑娘了,那就不要娶,别再害了别人,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我就是没心没肺,不会去感动。
    你有种再说一遍。蓦地,一改先前的激动,他忽然变得格外平静,脱口而出的话音都透着森冷。
    邢欢很少那么激动,只是这一次她当真气极了。究竟赵永安把她当做了什么?不爱的时候,弃她如敝履;自以为爱上的时候,又完全不顾旁人感受的霸道,我说如果你不爱晓闲姑娘了,就不要糟蹋人家,一个女人一生没有多少青chūn可以耗!我就是没心没肺,别指望我会唔!
    她的话还没吼完,就被他突然压下的唇堵住。
    满是掠夺意味的吻,完全不讲究循序渐进,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肆nüè着她的舌尖,磕痛她的唇。
    每一个舔舐与吸允间,都在诉说着他的所有权。怀中女人是他的,只要他一天不想放手,她就哪都不准去。比起赵静安的不负责任,他可以为她做很多。他才是那个最懂她的人,了解她所有藏掖在心里的过往,明白她想要的东西,甚至愿意不择手段只为唤她心甘qíng愿再唤一声相公。
    这些想法促使他的动作愈发肆意妄为,落在她腰间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慢慢上移,掠过层层叠叠的棉衣缔造出的障碍,熨帖在了她光滑的背脊上。凝滑的触感,让他像着了魔般,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要更大。
    放、放开我!当他的手心游移到邢欢的胸前时,她终于挣开了他的钳制,用尽全力扭过头,得了出声抗议的空隙。
    对不起感觉到了她的惊恐,他倏地惊醒,手臂下意识地一松。
    也就是这刹那的恍惚,就让邢欢得了空子,一溜烟地从他身边逃开。彷佛他全身长满了刺般,一碰就会扎得满身伤,她逃得很彻底,不仅仅是远离他所能触及到的范围,甚至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呆愣了半晌,赵永安眼看着她拉开房门往外逃,却没有追。
    脚步就像僵硬了般,抬一下就会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他无奈地闭上眼,有好多话想说,为什么她连拨点时间听一点都不愿了?
    只不过想要道歉,为从前自己的荒唐,是他不好,重新来过好不好?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拿到晶石,医好她的病,然后他们什么都不要管了,遨游天下去,她若是喜欢和尚,他就出家给她看
    第四十三章
    秋风瑟瑟,秋雷轰鸣,这场疾雨来得突然。
    檐下细密雨帘晕开了远处零零星星的灯光,夜已深,烛台边,赵静安意兴阑珊地前后翘着凳子,颀长双腿高高抬起搁靠在桌上,看似无波无澜的黑瞳怔看着被风chuī得啪啪作响的窗户。
    他懒得起身关窗,放任自己枯坐着发呆,思绪毫无章法地游走,直至被邢欢这个名字填满。
    管府放出来的流言蜚语正闹得满城风雨,他们说她攀附权贵、说她财迷心窍抢了别人的幸福、说她掂不清自己的分量痴人说梦妄想麻雀变凤凰。关于她当年带着欺骗嫁入赵家庄的原因,静安不得而知,这一生不去相问永远信她,是他暗暗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所以,不管旁人说得多么煞有其事,他从不怀疑邢欢的为人,只是担心她。
    她还好吗?已经听说了永安去管府下聘的事了吧?当真一点都不介意、不难受吗?那为何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掩耳盗铃般不听不看,甚至连他都不愿见。
    那两年的夫妻之qíng,宛如隐形火药般捆绑在他们之间,成了静安心头拔不去的刺。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害怕,怕她的心会死灰复燃,怕这看着自家相公再娶的刺激会让她惊觉原来往昔的爱还在,只是痛彻心扉了才不得不移qíng。
    砰砰砰!
    想得正入神,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传来,声音很响,掩盖了外头杂乱的雨声。
    也让猝不及防地静安受了惊,身下摇晃的椅子失控打滑,幸好他脚尖及时勾住桌沿,没至于在自己房里摔出轻微脑震dàng。
    他颇为不耐地撞开椅子起身,举步走去门边的短短过程中,已默默在心里把门外的人骂了个彻底。最好是有足够重要的事,否则无故打扰他思chūn后果很严重!
    怨念终结在他烦躁拉开房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那个láng狈身影瞬间抽空了他的思维。
    凌乱发丝湿漉漉地粘在她苍白脸颊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渗水;有些泛红的眼眶,像是承载了无数委屈般;颇具个人特色的银红色棉袄,看起来像是刚才水里捞起来般,颜色暗了一层这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让静安相信,不是幻觉,三更半夜毫不避嫌只身叩开他房门的人当真是邢欢。
    看她冻得直打颤,他回神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即将她拉进屋内。
    大师
    柔柔低唤声自身后飘来,还带着明显的颤抖。静安分不清那是哽咽还是冻过了头,他从喉间溢出一丝轻应,旋身刹那,便觉得有道yīn影笼压而来,他反shexing地伸手去接。
    嗯因为她用力过猛的冲撞,他抑制不住地溢出闷哼,稳住身子没被惯xing压得往后退。那颗还滴着水的脑袋不安分地蹭着他的胸口,不经意地挑逗扰得他喉间发烫,眸色变沉。
    夜半无人,他想念得紧,她好死不死地自己送上了门。这种时候,如果还有犹豫,对得起他娘辛苦把他缔造成带把的雄xing人类吗?
    他就该吞下所有废话,省略繁琐步骤,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压倒,让她真正明白就算曾经做过和尚他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完全能让她领略撕chuáng单、抓栏杆的销魂滋味。可她突然仰起头,闭上眼、张大嘴、来不及避开地对准他的脸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破坏了所有缱绻气氛。
    去把这身衣裳换了,捂出病了我可没空照顾你。他认命地别过头,咬牙揉了揉她的湿发,试图想把缠绕在身上的她拉开。比起他的yù念,显然她的身子更重要。
    邢欢愣愣地眨着眸子,是她实在太没魅力,还是他定力好到过了头?
    她都已经主动到这一步了,他竟然还能冷静自持地把她拉开。还是说,在他看来,她当真就是个麻烦,连病了都不想耗费jīng力来照顾的麻烦?
    想着,邢欢咬牙,一洗从前的乖巧,不理他的推拒,手肘圈得更紧牢牢箍住他的窄腰,刻意在他微敞的衣襟口磨蹭了几下后,才状似伤心yù绝地哽咽道:大师,相公要停妻再娶,我准备去死了,来跟你话别下
    言尽于此,她开始屏息,静候着他的反应。
    那一天,娘说:那他呢?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不顾一切吗?你若真的喜欢他,舍得让他冠上勾引弟媳的罪名被千夫所指?
    当时,她唯有用沉默来回应。是不舍得呀,可是要拔慧剑斩qíng丝,更不舍得,还能怎么办?那就只好所有罪名让她来背,是她主动勾引、是她投怀送抱、是她想堵死所有退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给他,要骂就骂她不知廉耻水xing杨花好了。反正,那些不相gān的人怎么看,邢欢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他怎么看,会不会从头到尾都只是她在一厢qíng愿,也许他的个xing如此,对所有女人都心细得很;又也许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会因为她的主动就看轻了她?
    邢欢讷讷地闭上眼,回想起那日沉默后娘说的那些话。
    如果娘让你放手,你愿意吗?
    那时她咬着唇摇头。
    那就把生米煮成熟饭,最好是肚子争气点,到时候怀上了老夫人也奈何不了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怎么,矜持了那么多年放不开了?去告诉他,就说你对二少爷的心还没死,打算从今往后只同他保持大伯和弟妹的关系。相信娘,男人经不起激的,他若是也爱你,会主动要了你;若是就这么应承了你,那这么个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男人,不要也罢。
    邢欢没有爱过,她不懂男人心,那时候只觉得这方法太过孤注一掷了,不舍伤了这好不容易有所进展的关系。
    然而,方才赵永安的冲动让她豁出去了,她不敢想象藏了那么多年的贞洁,若是往后迫不得已给了自己不爱的人,那该有多憾。
    你说什么?静默了好半晌,他终于有了反应,眼梢微挑,口吻yīn郁。
    冷觑着她的黑瞳里,是邢欢猜不透的心思,她不安地动了动喉头,鼓足勇气启唇,我说,相、相公要
    你想死是不是?胆还挺肥啊,竟然还真敢把话重复一遍!
    相公?回想从前,他也曾在街头bī着她唤一声相公,可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现在倒是叫得顺溜!真当他是六大皆空的圣人,不会介怀不会痛?她大可以去为了她相公要死要活,做她的贤妻去,不用跑来他面前炫耀,他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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