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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过神,垂眸扫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脸颊在一瞬间涨得通红。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又奔回了chuáng上,抢过被子,牢牢将自己包裹住。看他qiáng忍着笑意的模样,她恨不得挖个地dòng钻进去。
    过来亲下。他靠坐在chuáng上,难得摆起大少爷的派头,巍然不动地冲她甩出命令。
    都什么时候,还亲个屁啊!她没好气地奉上一道白眼外加毫不客气的谩骂。
    是哦,那再睡个回笼觉,反正我今天真的不赶时间。说着,他竟然还真的大喇喇地躺下了。
    呃邢欢一愣,没料到他竟然还真是天塌了都能轻松应对。
    静默僵持了半晌后,她认命地扁了扁嘴,蹑手蹑脚爬到他身边,斟酌了会该怎么下手后,才慢悠悠地俯下身,蜻蜓点水地般地滑过他的唇,打算就这么敷衍了事。
    可惜静安没有让她如愿,就在她想抽身时,他抬手按压住她的后脑,闭上眼,让吻加深。
    昨晚缠绵时的激qíng记忆,被这个吻勾起,他意犹未尽,几乎就要收不住。这不是一厢qíng愿的念头,他能感觉到邢欢不争气的沉溺,她对他的挑逗还当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刚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打算不去理会外头那些纷扰,重温下昨夜的事,门外突然又响起了轻叩声。
    一群不识相的东西。他懊恼地闭眼,不悦地低咒出声,瞪向外屋,吼开了,真是够了!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话说大少爷,我也是奉命行事呐,我们都快把整个别院翻过来了,还是找不到少奶奶。二少爷又出门了,老夫人让您赶紧起来帮着找找,说是闹不准又被气走了,您跟江湖儿女们比较熟,能发动他们一块帮忙
    那头小厮认认真真地汇报着。
    隔着一扇门板的屋子里却是chūn光无限,某人完全没心思听这些废话,只顾品尝着身下女人的朱唇,彷佛永远尝不够似的缠绕住她的舌尖,手开始不安分地寻找她的敏感点。
    直到邢欢怒不可遏地拧掐住他上臂内侧,他才不得不意思意思地回上一句,好了,知道了。先下去,我一会就来。
    忙不迭的拉回神智后,邢欢无声地轻拍了他一下,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就这么团在一起捂了一晚,想来不仅是gān不了,反而更cháo了,要怎么再穿回身上?难不成要她光着出去?
    那个谁,去少奶奶房里拿套衣裳来。领会她的意思后,静安撑起身,在小厮转身离去前,补了句。
    闻言,邢欢不敢置信地瞪向他。搞什么?那他不如直接说,你们别找了,这女人在我房里,可是光着身子没法出去!
    啊?少奶奶的衣衣衣、衣裳?同样诧异的还有那头那位小厮。好吧,是他见识太少,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
    哦,我养了只狗,能嗅着味道找到人,找件她最近穿过的吧,让狗嗅嗅。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若是平常,小厮一定会想到,他们家大少爷绝对不会闲到去养狗,就算养了,物随主人,那狗也绝不会被训练到能嗅着味道找人。然而,眼下qíng况特殊,小厮顾不得这些,反正不管大少爷走什么歪门邪道,只要能找到少奶奶,平息了老夫人殃及池鱼的怒火就好。
    邢欢算是见识到了,他的谎言没有最烂只有更烂。狗?他还能再唬烂一点嘛!
    帮我穿衣裳。他收敛起玩心,懒懒起身,贪心地说道。
    你自己没手啊。
    嗯?你也有手,那要不要自己回房去拿衣裳呢?
    尽管她不怕他,但赵静安就仍是有无数办法可以治她。
    有求于人该怎么表现,邢欢很清楚,这种时候只有裹着被子不甘不愿地听命行事。
    静安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聊,究其目的,也是相当的幼稚。他只不过是想享受下被她忙前忙后伺候着的滋味,看她立在衣柜前,jīng心帮他挑选搭配衣裳,便觉得满足。
    只是,对于邢欢而言,他是不同的。从前她可以同时忙好多事,依旧cao持得妥妥当当,可一旦面对着他,就算是伺候穿衣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会因为紊乱心跳变得繁复。她果然是没药救了,是要多爱一个人,才会时时刻刻被他的呼吸左右着。
    她咬住下唇,想要尽快把他包裹严实,急于求成的结果就是她的发紧缠住了他的衣襟扣。
    就像她溢满依恋的心一样,凌乱乌丝扯都舍不得离开般紧咬住他的扣子,不愿松开。
    她不顾被扯痛的头皮,发起了狠劲,试图用蛮力扯断那些不听话的发丝。
    属于他的修长指节突然加入了一场拉锯战,比起邢欢的不耐烦,他的动作很柔,慢条斯理地拉开那些打结的发丝,借着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很对得起自己的不放过任何偷香机会。
    软软唇瓣印上她光洁的额头,伴着一句蛊惑话语,是谁教你的?
    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让她茫然抬眸。
    我不觉得以你对男人的了解,昨晚会想到拿永安来激我。他向来觉得自己够理xing,只是每回遇见与她有关的事,都会乱了方寸。好比昨晚,他信了她寻死觅活的说辞,甚至怀疑过她先前信誓旦旦的喜欢究竟有几分真心。
    但一觉睡醒,冲动沉淀,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回想她昨晚种种异常。
    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她也许是真的不介意了,不然又怎会后知后觉地直到半夜才想不通要去死?可她或者猜到了他很介意,介意到没办法忍受她记挂着其他男人,哪怕对方是他的弟弟她曾经的相公。
    是、是娘教的。邢欢坦诚的回答无疑是应证了他的猜测,娘说,倘若你也爱我,便会听不得那些话,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了我;如果你就那样顺着意思应承了我,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邢欢像是未曾多想地重复着娘的话,却暗暗加重了那个也字。她想让静安知道,她是爱着他的,很爱很爱,所以才敢那么不顾后果地把自己给了他。她只是个没有抱负的小女人,要的无非是在自己全数付出后,能换来对方一句同样的回应。
    是,她不懂男人,可至少她知道男人是可以灵ròu分离的。在那种意乱qíng迷之下,要了她不代表着爱她。邢欢不需要山盟海誓此生不渝的承诺,她只想听他说一句爱。
    可惜,赵静安还是让她失望了。
    他抿唇失笑,忍不住想要逗她,那我昨晚的表现你满意吗?
    是还好啦好在他没有推开她、嫌弃她。
    我是指chuáng上的表现。他压低声音,又补充说明了句。
    换来了她的粉拳轻捶和娇嗔,赵静安!你幼稚透了!
    她不会知道,只有当一个男人彻底jiāo了心之后,才会肆无忌惮地在一个女人面前幼稚。就好比赵静安,他不止是jiāo了心,甚至了甘愿jiāo付所拥有的一切,我们不要瞒了,一会就去求我娘成全,好不好?
    可是邢欢怕了,她料到过很多后果,也全都做好了去承受的心理准备,可这一切是建筑在彼此坚定不移的爱之上。他们之间呢?一夜ròu体的缠绵而已,看起来这感qíng脆弱得很,她怕层层压力袭来后,他会退缩会放弃会让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也许这样她该清醒认识到这个男人不值得爱,但到那时已经伤到千疮百孔的心要怎么补救?
    咦?到头来,最先戛然而止的是她的纠结。当她视线飘落在他衣兜边沿露出的东西后,不禁讶出了声,我送你的钱袋?
    尽管只显露出一角,但自己做的针线,邢欢不可能认错。
    除了你,还有谁能弄出那么俗的东西。他嘴里说着满不在乎地轻飘话语,却又紧张兮兮地将那个钱袋藏掖好,分明是珍视得很,就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这小心思透露在他的言行举止间,想掩都掩不住,邢欢看在了眼里,笑开了怀,拿来瞧瞧。
    到底是不是你绣的?
    当然是!
    自己绣的东西有什么好瞧的。他别扭地撇唇轻哼着。
    邢欢斜瞪了他眼,没理会他的不配合,索xing趁着他不留神自己动手去抢。
    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愣了愣,他居然还真的一直有在用?她掩着呼之yù出的笑意,指尖轻划过钱袋上那个欢字,回想起了当时绣下它时的心qíng,跟现在一样,甜甜的。其实是在那时,他就已经偷偷住进了她心底吧。
    哎哟!我就说嘛,当初我们给那个什么神笔画的画像,怎么事后就没影了,原来你拿走了呀赵静安,你很过分耶,这好歹是美好记忆,你怎么也该拿个框装裱起来呀,就这样叠得好像豆腐gān似的丢钱袋里,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吧!
    喂,是谁说想要相公钱袋里装着自己画像的?到底是谁不把谁当回事?!
    有些模糊的记忆因为他的话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的确是曾在他面前唠叨过梦想中相公的行为。只是邢欢以为,他的个xing陪着她玩过一天后,就会把一切忘得gāngān净净,更没敢奢想过,他竟然事到如今还会遵守着。这是邢欢第一次知道,原来汹涌而来的感动,真的会让人想哭。
    她格外小心地把钱袋系紧,又藏回了他的衣兜里,拍了拍。忍着鼻头的微酸,一改方才的犹豫不决,好啊,我们不瞒了,去求婆婆,管它什么天下之韪不韪呢,反正有你陪着我。
    娘说的,无论绣工是不是jīng湛,女儿家的绣品一针一线都是qíng。
    所以,她的绣品也只送给过两个男人。
    给永安绣的衣裳,他嫌丑,不愿穿,后来也就渐渐压到了箱底;给他绣的香囊,他嫌挂着娘气,不肯要;改绣了剑佩,他转送给了晓闲。
    给静安的只此一件,她熬夜赶出来的,针线还粗劣得很。他没有像当初的永安一样弃如敝履,就这般随身携带着。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他是念着她的,或许还同她一样,那时候就悄然地让她住进了心底。
    邢欢求的不多,这样就够了,不管这是不是爱,她受用一生了。
    第四十五章
    注定赵家庄别院又要迎来吵吵闹闹的一天了。
    因为少奶奶的凭空消失,午膳都顾不得用老夫人就动员了别院上下所有人一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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