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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杀戮本能的厉鬼们见了,立刻撕咬上去,幻化的两个人形居然发出了渗人的惨叫,不一会儿就被啃得干干净净。
戚少言走到角落,撸起袖子,冷笑地看着地面。
上天不行,那就遁地,他还就不信自己从地面往下挖,不能将这芝麻小地方挖穿。
……
似是模糊了昼夜与季节的小院内,落英缤纷,小桥流水。
身姿笔挺的白衣青年端坐石桌前,清丽脱俗的青衣丽人斜倚美人榻,交织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实际上么,严渊目光呆滞地捧着四书五经,面前摆着纸墨笔砚。
他的面部表情十分严肃,颀长的手指缓缓翻过一页,让旁人看着就觉得这人必定是个用功读书的,将来能成大器!
然而只有严渊自己知道。
至少……逼是装得到位了。
老实说起来,这些书过于枯燥乏味,不符合他的喜好,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宁可看一些建筑图纸。
不要说建筑图纸,甚至药草图鉴都比手头这些来得有趣。
无奈他的书房里,最多莫过于经书。
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用功上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毕竟这才符合他现在落魄少爷的身份。
嗯,不过这知识……
它不进脑子啊!
明明在记忆中,四书五经、历史典籍都是他已经学过的东西,奈何他记不住。
或许记忆这玩意儿本身就不靠谱,他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貌美女子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甄姒告诉他,这是鬼物作祟的后遗症,他……表面信了,内心存疑。
说起来,自打他被甄姒接过来,两人朝夕相处时时刻刻陪伴,已经过了多久?
十天,半个月,还是更久?
自己心底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寻找的东西又是什么?
不知道!
越长越长的头发收拾起来也格外麻烦。
越想越暴躁。
干脆理个平头,斩断情丝,悔婚后独自出走,仗剑走天涯好了。
种种疑问纠缠着严渊,他早已放弃了学习,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而烦恼反映到面部,外人就可以看到他英挺的剑眉不时微微蹙起,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认真谨慎之色,再配上一身矜贵清高的风骨,着实是一位凡世谪仙。
突然,在他不远处的青衣女子将视线放到了天边,发出了惊奇又似是意料之中的声音。
“咦?”
那两个脑子里长满肌肉的破坏狂终于被冤魂厉鬼吞噬了么?
不容易,明明只是三级,居然如此难缠,超度了不知多少她手下的鬼魂,就连她的七个莺儿都没了。
若非她现在刚刚苏醒不久,术法运转凝滞,还需稳固严公子的记忆,她早就去打杀了那俩不解风情的。
为此,她不得不延缓婚期,就怕坏事。
如今,在付出了些许代价后,终于见得麻烦解决,甄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是时候该让婚礼举行了。
甄姒娉婷袅娜地行至严渊身侧,掩唇轻笑,双眸中波光流动,当真人比花娇。
都说恋爱的女人最是美丽,这点在甄姒上竟然能够完美地展现出来。
若有旁人见到这位美人脸颊微红的模样,必是要心如擂鼓的。
只是严渊却默默地心生寒意。
“严公子,多日以来,你我朝夕相处,如今吉日将近,总算是要喜结连理,将来你我必定能琴瑟和鸣做一对恩爱鸳鸯。”
她没等得严渊出声,一挥袖,香风拂过,后者顿时僵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发丝也会被微风带起,别人还以为时间在他的身上已经停驻。
甄姒又是一挥袖。
上一秒宁静安逸的小院,下一秒就装饰了婚礼用的红绸、红灯笼,一扇扇房门上也都贴上了“喜”字。
时间也从白天变成了傍晚。
她拍了拍手,一群苍白的纸扎人鱼贯而入,眨眼间,就化作打扮喜庆的丫鬟小厮,拿起了工具开始做扫除工作。
虽然这儿是否真的需要打扫还另说。
而屋外,亦是有一堆纸扎人化作相貌衣着各异的宾客,坐在酒席上,互相之间有说有笑,甚至还有来回敬酒的。
酒席上自动多出了一叠叠盘子,盘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且散发着一股食物的扑鼻香气……完全让人看不出是假的。
“好了,内外装潢,丫鬟小厮,宾客酒席都已经齐了。不过这结婚拜堂可是大事,不容马虎,还是得按照原本的规格来,可不能用术法糊弄。”
甄姒每走一步,主殿区域的环境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而这个区域的环境,竟是完美地照搬了一条古代街道。
纸扎人们演绎着各自的角色,有看戏的孩童,有开店的铺子老板,也有过路人,甚至还有乞丐。
原本的冷清顿时被繁华热闹所取代。
若是有人误入此地,也不会相信这里生活的人们竟然全都是纸扎人,因为实在是太有生活气息了。
街上多了许多细碎的花瓣和红绸,爆竹声大作。
这才是一个富家公子与如意宫宫主成婚应有的排场。
她是一个女人,她要爱她的男人十里红妆,过来相迎,再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