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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chūn日柔和温暖的阳光,似透过屋顶径直照耀到了我们身上,光线是如此明亮,扎得我看不太清眼前人的容貌,软绵绵的唇,在那轻轻一碰后忽然便苏麻僵硬,连心跳也随之缓慢起来,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碰到过阿顼脸颊的唇瓣上,莫名的愉悦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同样僵硬的,是阿顼。
他似乎整个人凝定在阳光般的一片白芒中,肌肤如映着霞光的白玉,栗色的发在微风中颤动,散着一丝一丝灿金的光芒。他的眸子很清亮,定定地盯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眼,对着我,dàng漾着chūn水般潋滟的清辉。
青山妩,少年不知愁(十)
我的脑中忽然便被塞满了云雾般模糊起来,却分明感觉到了某种愉悦,也已如云雾般模糊地散开。
我不明所以地笑了一笑,心智更是空茫,只是隐隐觉得,此时我一定很傻,看起来比这个少年更傻。
这时,我的后腰忽然一热。
尚未明白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已被后腰传来的力道压得向前一倾,唇边迅速被同样温热cháo湿的双唇亲住,一下,又一下,他唇边的湿润和温暖,便仿佛凝滞在我的唇瓣上,甚至印到唇部的血液中去,苏苏麻麻的颤栗感,迅速流遍全身,怪异地愉悦着。
我不由地想伸出手指,摸一摸那让我感觉不真实的嘴唇,却忽然发现,我已被阿顼抱在怀里。他的唇滑过我的脸颊,面庞与我相触着,慢慢将下巴靠住我的头部,不均匀的呼吸在耳边低微地响着,发丝被呼吸拂过,细细地痒着。
我茫然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听着不知是他还是我的剧烈心跳,好久,才能纳闷地说话:原来,亲不同的人感觉并不一样
阿顼抱着我的手倏地放开,有些局促却愤怒地瞪我:你还亲过谁啊?
我不太理解他qíng绪那般突然的转变,莫名地望着他,道:我还亲过我本家的一个姐姐啊!感觉怎么完全不同?
阿顼仍旧瞪着我,水晶般透明的瞳仁上那抹墨蓝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忽然郁闷地垂下头:原来你根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啊?
我恼了,立刻道: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你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
你才是嘴上没毛的半大小子!
阿顼红着脸,无意识地用手抚摸着面颊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看来更郁闷了。
可有什么好郁闷的?
刚才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我不由也摸了摸到现在没恢复正常知觉的嘴唇,盯了他半天,见他没有抬头和我说话的意思,便也无聊了,将桌上铺好的一张空白宣纸一揉,往他头上一扔。
他甩一甩头,将纸团甩到地上,并没理会我。
他的xingqíng远不如萧宝溶温和,也不如萧初晴可亲,犟头犟脑的,却有一身那般好的功夫,若我想着多找几个和他一般好看的男子伴着我时,还不给他打死啊?因此离他远些应该是好事吧?
撅着嘴站在那里想了片刻,我自觉想通了,也不再理会他,提了长长的裙裾,飞快地跑了出去,直到奔出了屋子,才觉走得急了,给鳄鱼咬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便瘸得更厉害了。
侍女赶上来扶时,我一把甩脱了,愤愤地往回走去。
偶一回头,只见阿顼正抱着肩站到了窗口,眼中的那抹游移的墨蓝不见了,黑黑深深的,默默地望着我,忽见我回头,立时转过身去,给那窗口留下了一个湖水样轻轻漾着的背影。
chūnyù晚,微风凉碧衣(一)
这天底下的人,都巴不得亲近我,哄我的欢喜,我主动去亲近这人,他居然敢不理我,还给我一个背影!
我闷闷不乐,晚饭都不曾好生吃得,偏生入夜后侍女又来回禀,说阿顼向侍卫要回了当日被收去的宝剑,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我恨恨道:你去和他说,他若是因伤重死在路上了,我不给他收尸!
侍女果然去了,不一会儿又来回道:他什么也没说,提起宝剑便走了!
我忙走到门前,透过珠帘,只见他将宝剑搭在肩上,低着头,匆匆步出了院门。
珠帘映着跳跃不定的烛火,圆圆亮亮,如一大串一大串的晶莹泪珠。
而我心里酸酸的,真的想要哭了。
真是奇怪,不过和他亲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看来男人和女人到底不同,回府后让三哥帮我留心找着,一定有比他更好的男子,心甘qíng愿地到惠王府去,陪着我文墨公主。
至于我未来的驸马,除了要有和萧宝溶一样的俊美,一样的xingqíng,还得有要有阿顼那样的武功,那样的画技。
咦,是不是要求太多了点?天底下有那么好的男子么?
这晚睡得并不好,辗转到半夜才睡着,便陷入没完没了的梦境中。萧宝溶温柔的笑脸,鳄鱼在水底来来回回蹭着光洁的肌肤,阿顼在水中抱着我搏击,还有被吃掉的侍女,凄厉的惨叫,奇怪的亲吻,剧烈的心跳,在睡梦里不断jiāo错着,织成了钻都钻不出去的网
第二日近午时才醒来,吃了点东西,还只是蔫蔫的,总觉得心里空dàngdàng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再不知怎么回事。
侍女觑着我脸色,小心问道:小姐,是不是伤处疼痛?
我摇头道:不疼了,可这山里也太闷了,既然和母亲说了回去,不如收拾了东西,下午咱们就回去吧!
侍女忙应了,想了一想,笑道:回去了也好,那个阿顼一直在院外的竹林里,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呢!
我差点跳起来:他他不是回去了么?
侍女点头道:是回去了,可上午又来了,呆在竹林里大半天了。
我心头砰砰乱跳,边往外奔着边笑道:我去瞧瞧。
侍女在后追问:小姐,还要不要收行李?
要不要收行李?我哪里知道!先瞧瞧这坏小子打什么主意再说!
天阔云微,烟幂层峦,不知何处飞来的柳絮飘dàng在绿森森的树荫花木间,让我迷离着眼,连细石铺就的小径都有些看不清晰。
喘着粗气奔到竹林边,还未及寻找阿顼在哪里,脚下一滑,又摔倒下去。
哎,我依旧穿了薄底的丝履,忘了出门换小靴子了!这下重重一摔,鼻青脸肿还是小事,碰着了旧伤,可就要疼死我了!
chūnyù晚,微风凉碧衣(二)
正慌张时,一阵风掠过,一只手臂已被拽住,接着另一只肩膀也被搭住,我给带得踉踉跄跄地向旁倒去,正跌在一人结实的臂腕中。
抬起眼,已见阿顼唇角泛着好看青涩的笑意,连眼睛也亮亮的满是笑意,正温柔地望着我,将我小心扶住。
我脸上没来由地热了一热,站稳了身躯,高声问道:你gān嘛在这里啊?
阿顼揉一揉鼻子,反问我:你为什么出来啊?
我道:我听说你来了。
阿顼答:我在等你出来。
我不解,奇道:你不会到别院里找我么?
阿顼摇头:我只想看一看你听说我来了,会不会出来
他唇角又抿起,白皙的面颊依然酒涡深深,极好看,眼底的神色是和酒涡一般如醉的温柔: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便想看看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缓缓俯下身来,微微颤抖的唇轻轻衔住我的。
天光,竹影,淡淡的云彩,少年清亮到透明的眸子,两人颤动的唇
唇间的温热和电流般的战悸
美好而陌生,却异常qiáng烈的莫名qíng绪
我脚下一阵阵地浮软,直到自己觉得腰肢被收紧了,才迷迷糊糊地张臂抱住少年的腰,微微挪开唇想要说话时,对面那cháo湿红润的唇已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软滑温热的物事迅速度入口中,笨拙却固执地纠缠上我,专注地挑动着我显然更笨拙的舌。
我脑中轰的一下如给cháo水涨满,只觉他的呼吸浓重地扑到我面庞,带了少年特有的阳光气息,让我又有了溺水的感觉。
沉溺在其中,却不想拔出的美好感觉
我睁圆眼,迷惑却出神地望着他半闭的眸子,由不知所措的退缩渐渐开始学着去回应,也去追逐衔咬他,却不小心咬重了,他*一声,终于与我分开。
我身体还虚软发颤着,紧紧搂着他,缩在他怀里,嘻嘻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他低低地笑,将我打横抱到怀中,眸中若一池chūn水流动,掩住本来的墨黑,璀璨含光,满得似要流溢出来。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我努力在他臂腕间挣扎,才发现这少年看来秀颀清好,却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胸膛也甚宽阔,力道更是其大无比。寻常和萧宝溶打闹时,萧宝溶抓住我,我有时还能挣出逃开,反过来捶打萧宝溶几下,可阿顼不过轻轻将我拢在胸前,那臂腕竟如钢铁所筑般,由不得我挣动半点,只能胡乱挥舞着尚能动弹的手臂。
阿顼低低*一声,垂眸道:初晴,你碰着我的伤口了!
我一怔,才意识到他在叫我。他还不傻么?这不是给我骗倒了?还以为我是初晴郡主呢!
我心中得意,便不再乱挣,由着他将我抱到一处可供坐了赏竹的山石上,与我相依而坐。
chūnyù晚,微风凉碧衣(三)
我的伤都已经好了,你还没好?嘿,算什么大侠客啊?我没话找话地损他,不安份地甩着腿,却不太敢看他。
我不是大侠客。阿顼并不争辩,亲呢地和我头靠着头,柔和地说道:我只是见着不公平的事,偶尔会管一管而已。
我哼了一声:不公平的事,自然是我做的了?
嗯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淘气,不懂事他微微地笑着,宽厚的手掌覆住我的,轻轻捉摸玩弄着我的手指。
你才不懂事!我着恼。
哦,不是不懂事,是没长大
你才没长大!
阿顼皱起淡黑的眉,略有不满地瞪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