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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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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哭得将他前襟湿了一片时,萧宝溶迷离的低吟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我的后背,慢慢环上了一只手,温柔地轻轻拍打着我。
    就如,小时候我每次受了委屈哭泣时,他亲昵唤着我的名字安慰我一般。
    我抬起泪汪汪的眼望他时,他看来已经清醒了不少,眸中终于焕出了温柔的神采,眉宇沉静地凝望着我。
    阿墨,怎么了?
    他微微地笑一笑,凉凉的手指拭着我的泪水,温和熟稔的动作,仿佛我们依旧是住在惠王府中最相亲相爱的一对兄妹,从不曾分开过这许多个日夜,更不会因为分开而有所隔膜。
    我不觉便止了泪,低声咕哝道:你醒了?
    醒我醒着么?
    他似在问我,又似在自问,勉qiáng要撑起身时,我忙扶了一把,才坐了起来,扶了额,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我醒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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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会有些小暧昧的qíng节~~~
    歌筵散,且就醉中眠(三)
    连他扶着额的雪白手腕都在抖动着,我看得到上面无力跳动的淡青的筋,和清雅却也清瘦到极致的腕骨。
    他怕还是没醒吧?
    我将茶端了,扶抱住他,柔声道:三哥,喝点茶,就会醒了!陪阿墨说说话罢!阿墨总不来看三哥,是阿墨不好。三哥若不高兴了,把阿墨骂一顿也行。
    萧宝溶在我手中饮了几口茶,扶着我的肩,喘了两口气,渐渐恢复了那种极好听的清醇带磁xing的声音:阿墨,我怎会骂阿墨?
    他的臂膀有了点力道,缓缓地将我收束在怀中,低低叹道:阿墨是三哥最心疼的丫头,一直都是。三哥若有几天见不着阿墨,心里便堵得慌可阿墨大约只在三哥有能力帮她时,才会记得三哥吧?
    不,不是我忙搂紧他的腰,哽咽道,阿墨一直记挂着三哥啊阿墨日日夜夜只盼着你好,只盼着我们能和以前那般开开心心地活着
    以前在我还是惠王的时候么?那时,我们很开心?
    他神思明显恍惚着,含糊不清地问着。
    他现在还是惠王。
    可如果不是我这个安平公主在,早已成了不知流落在哪里的一推枯骨。
    让他一直有着从云端跌落地狱的失落感,甚至觉得我已弃他而去,总是我思虑不周。
    纵然萧彦不喜欢我和萧宝溶走得太近,但他对我尚算信任宠爱,若一两月间来探望萧宝溶一回,也未必就会引起萧彦疑心。
    一直不来探他,到底是因为怕萧彦的疑心,还因为是我自己有些心病,托辞不想来见他?
    我的生父夺走了他的家国,让他成为阶下之囚;他因我而一无所有,而我并不是他的亲妹妹,甚至不得不在他最困窘的时候弃他而去,保住自己的地位。
    其实我根本就无颜面对他,宁可说服自己,他有着上好的吃穿用度,就可以活得开开心心。
    原来,开心已经离我很远,也离他很远。
    所有最美好快乐的记忆,都已在一刀一刀刻下去的岁月中渐渐遥不可及。
    在三哥身边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偎在他身畔,低低地告诉他,大约在三哥身边过得太开心了,将命里的幸福用尽了,后来才会受那么多苦吧?
    萧宝溶笑得虚浮缥缈,细弱的叹息依旧是一贯的温柔:怎么会呢?我十五岁时,你胖嘟嘟地才学着走路,第一次从你母妃怀中下来,就晓得笑嘻嘻地走来拉我的衣角。你和你母妃一大一小,两人笑得都开开心心,像天上走入凡间的jīng灵,天生便该一直这么笑着,笑着
    他抚着我的面庞,眸光清亮莹洁,好一会儿又黯淡下去,慢慢放开了环着我腰的手,自语般说道:我又在做梦了!玉妃早已去相山出家了;阿墨阿墨已离开我,再也不会过来见我了也好,也好,她是我养大的,便替我活着罢!
    蒙了雾气的眼睛从我的脸上转过,居然没有看到般忽略过去,半支起身,伸出颤巍巍的的白净手指,一把捏住了我放在一边的酒壶,也不再往酒杯中倒,仰起脖子,直接往喉中灌去。
    我一时惊呆了。
    敢qíng他和我说了半天的话,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他以为如今站在他跟前的,只是梦里虚幻的影子么?
    能做到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梦境视若无睹,那么,平日里他的醉里梦里,多少次出现过我?
    神智清醒时,又有多少的时间在记挂着我?
    见他喉间滚动,正将大口大口的冷酒咽下,我才醒悟过来,扑上前又去抢他的酒壶。
    这次他正在喝着,好容易夺过来时,他的身体被我压得一倾,喝得便呛了,伏在榻上咳得耳红耳赤。
    我眼见他泪水都咳了出来,又是着急,又是心疼,顾不得立起身,便用袖子给他拭泪,呜咽道:三哥,你若再喝,我真的一直不理你了!
    不理我连梦里也不理我了么?他惨淡一笑,白皙的肌肤没有了以往如玉的清逸流光,呈现着寒冰的半透明,是你再不是我的阿墨了,我也已不是你的三哥
    那破碎而凌乱的话语,顿时将我愧得泪如泉涌。
    正要寻出话来劝慰他时,他已手一带,迅速将我揽到怀里,激烈的心跳和呻吟般的话语一起漾到了耳边:三哥一直记得,那个大祸小祸一起闯完的小丫头,淘气地钻我怀里,等我一桩一桩替她摆平,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笑着她的眼睛,比chūn日里的天空还要明净清慡。我只瞧着她那双眼睛便觉得好开怀,就是将整个惠王府都送了她玩也不妨事。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眼睫,唇边的笑意清澈如水,依然是往日的恬淡蕴藉,令人见之忘俗。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已经揪痛,声音如被钢针扎过来流溢着惨痛而尖锐起来:可如今,连你也弃了我!
    我忙摇头,正要否认时,后脑勺一紧,头部已被压下,微微启开的唇正被压在他的唇上。
    歌筵散,且就醉中眠(四)
    惊讶地木讷片刻,才意识到这种亲密接触对兄妹也是极不妥当的。
    三哥必定醉得厉害了。
    正要挣开时,口中蓦地一热,他那带了酒香的舌尖已灵巧的探入,小心地卷住我的舌尖,温柔地轻轻舔舐着,以很舒缓的节奏,慢慢地打着圈儿。
    我睁大眼,只看到萧宝溶紧闭双眸,苍白秀逸的面容迷离恍惚,似完全沉醉于目前的动作中。
    他他当真醉得厉害了!
    我是阿墨,不是他那些围着他打转的姬妾啊!
    挣扎着想摆脱紧压着我后脑勺的那只手时,他似感觉出了我的抗拒,手上的力道立时加大,一个侧身,便已将我翻转过去,压在他身下,继续着他痴迷的索取。
    我虽是慌乱,知他醉了,并不害怕,也不敢高声了惊动外面的宫人看他的笑话,只是努力别过脸,透出一口气,急急地低声提醒道:三哥,快醒醒,我是阿墨,我是你妹妹阿墨!
    话未了,唇又被堵住,萧宝溶那微带颤抖的柔软微凉的唇,仿佛有着某种磁力,牢牢地吸附住我的唇瓣,不像拓跋轲那样霸道掠夺,也不像拓跋顼那样生涩含qíng,就和萧宝溶本人一样,在暖阳般的亲昵包容中缓缓浸润人心,不让你离开分毫,也渐渐让你留连不舍。
    即便闭着眼,他的眉眼口鼻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加上醉梦中盈出的属于风雅名士的放涎不羁,组合出令人沉溺的奇异风qíng,连周身都懒洋洋起来,手足间的推拒越来越无力。
    我的三哥,本就是天底下最清美的男子,即便拓跋顼比他年轻了十岁不止,依旧敌不过他那种沉淀了诗书岁月的风华绝代。
    明知不妥,可我竟已说不出话,由着他纯熟地与我jiāo/缠着,一点点地推/送,滑/动,越来越热烈地深/入。
    我从不曾经历过这样悠长而舒缓地亲吻,嗅着周身越来越浓冽的杜蘅芳香,一时竟晕了头,居然试探着回吻他。
    只是幅度极小的回应,他的呼吸却蓦地粗重,忍耐不住地低低呻/吟一声,松开压着我手腕的臂膀,腾出手来抚上我前胸。微凉的触感透衣而入,极有技巧的轻推慢揉,看似从容,却在顷刻间让我在悸动中颤抖起来。
    不对,不对,他是我三哥,这时醉得不省人事,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我明明清醒着,怎可由着他犯下错事?
    当他试图将手指探入我衣襟时,指尖的凉意终于让我清醒过来,忍不住地低叫起来:三哥,住手!
    狠了心肠,不管他是不是醉得虚弱,我将他猛地一推,连带用脚踹了两下他的腿部,已将他推得滚落榻去,一头摔在地上。
    他痛楚地呻/吟一声,雪色的裘衣铺展了一地,清俊的面庞尚带着溺于qíng/yù中的绯/红,半启不启的星眸已在迷惑地转动,分明是从不曾见过的焦虑和委屈。
    一手扶着额,一手努力地撑着身,只听他低低地唤道:云容,绣儿怎可这样对本王?
    云容和绣儿,原是惠王较受宠的两名姬妾。
    萧宝溶出事后,他的姬妾大多被囚禁于惠王府中。不想萧宝溶身畔有太亲近的侍妾被萧彦猜疑,加上萧宝溶当时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我便将这些人都遣散了,放了他们自由,也不曾想起过再去给萧宝溶寻些美人相伴。
    他方才如此失态动/qíng,看来是将我当成他素来侍/寝的姬妾们了。
    还是我考虑不周。想他少年时便以风/流倜傥闻名,侍/寝的舞姬歌/jì到底有过多少,只怕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如今让他chuáng帏孤寂这许久,还真将他当成圣人了。
    我将窗户推开,用力吸了口气,身/体莫名给勾起的躁/热才消退了些。
    无法责怪萧宝溶无礼,也不想责怪自己经不住他醉梦里的挑/逗。萧宝溶在这方面只怕比拓跋轲还要经验丰富,加上风华绝世,xingqíng温柔,又是我最亲近的人,叫我抵敌得住?
    理好散乱的衣襟,我上前小心地将他扶回到榻上卧了,柔声在他耳边道:三哥,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瞧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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