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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咦,团长?
众人你一言我不语,从琅月口中线索后,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南行。
事实上,这三天,他们一直在附近范围内活动,俨然一个招摇的箭靶子,吸引了一批又一批自不量力的对手,有实力有眼识的,绝对不会主动挑上门来。
就连司空如血得知萧煌夜等人的行踪后,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率领着他的几名成员悄悄绕道,曾经人数上占尽优势也未能讨到便宜,这会明显处于劣势,他自然是不会来送死。
考核期限过去了一半,至今为止,尚未听说有人找到了出口。
而剩下的一半时间内,原本侧重于淘汰对手的qiáng者,也开始寻思着为自己找出路,故而,接下去的日子,将会相对平静不少
前提是,十三佣兵团没有和司空如血狭路相逢的。
奶奶个熊,萧煌夜,你发什么愣啊?
见团长老大许久不吭声,女霸王终于耐不住发飙了。
过去三天内,萧煌夜表现得相当沉默,一种压抑得让人一看就畏惧生寒的沉寂。
绯鱼知道,凌雪失踪了,团长很担心很着急,表现失常一点那是人之常qíng,她很体贴地忍着,全然将怒气发泄在那些不断往枪口上撞过来的对手身上
可是如今,终于有线索了,萧煌夜居然又玩深沉?
团长大人回过神,淡淡地瞥了眼女霸王,依然不语。
这下子,就连一贯冷静的单衣和司风都不由得惊讶起来,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后,正要出声询问,却突然听到对方说
还剩六天。
嗯。众人一头水雾地应道。
萧煌夜目光沉静地望着南方,在那遥远的某处,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里,原本,他该是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
可是突然之间,他改变了主意。
只要凌雪那活着,便一切足够了。
对方一直不现身,定然有他的道理,譬如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萧煌夜默默地心说道,一想到迷迷糊糊的凌雪将这个自由厮杀的屠宰场当做了自由空间,很可能已经在某个角落里玩得正开心
男人不由得失笑。
为了顾全大局,他不能拖着整个佣兵团陪他一同去找人,但同样地,纵使直觉告诉他:凌雪这会应该没事,却依然忍不住去看个究竟。
如冰,你负责带领其他人的寻找出口。
啊老板娘诧异地应了声,顿了顿,问道,团长是打算独自去找小凌?
萧煌夜微微颌首,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qiáng硬。
理论上,作为一个佣兵团的团长,不该如此擅离职守,要顾全大局,面对危机和重大抉择之际,更是要冷静自持,做出最有利于团队的判断。
换言之,任何一个佣兵团,在一定程度上,都会依赖着团长的决策。
越是杰出优秀的佣兵团,则越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纪律严明。
正因为这样,当萧煌夜提出要单独行动,去寻找凌雪,而把指挥重任jiāo给老板娘时,其余一gān人等不由得愣住了。
尤其是老板娘和女霸王,她们早已得知萧煌夜的真实身份,听到对方的jiāo代后,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莫不是幻听了?
但很快,两人又想通了。
整个佣兵团的利益,在这位团长大人眼中,恐怕还比不上凌雪的一根手指头吧?
这样的认知,让她们产生了一种极深的挫败感。
伴随着一丝失望,迷茫,挣扎,最后释然。
团长放心去吧。
老板娘想通之后,微笑着说道。
小凌那孩子,确实招人喜欢,萧煌夜这么宠着他,护着他,必然有他的道理。她只需要完成团长大人的嘱托,便够了。
去吧去吧
见自家老姐已开尊口,女霸王叹了口气,不耐地挥手道,那神qíng就跟赶苍蝇似得。要知道若是平日里,她可不敢对着萧煌夜这般放肆,且不说这男人的手段如何,单论实力,就叫她佩服不已。
喵~!团长,保重。
萧猫犹豫了下,跳上前道,虽然他也想跟过去帮忙,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这大灯泡的角色不讨喜,还不如留在这边帮忙一起找出口。
萧煌夜面色沉着地点点头,足下轻点,施展轻功,一路漂移,迅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直至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女霸王才满腹憋屈地对天长吼一声:啊
挨着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团长,伤不起啊!
这边刚吼完,又有人送上门来了。
一场厮杀,再次拉开帷幕
与此同时,凌雪正百无聊赖地蹲在湖边垂钓。
一连吃了六天的鳕鱼,直觉得胃在造反,一闻到那股鱼香味就饱了,偏偏小雪貂还没吃腻,天天缠着他来钓鱼。
六天了
凌雪一边闭着眼睛打盹,一边思索着。
考核时间过去了一半,而这几天,他已经将山dòng附近的地方都找过了。
没有任何关于出口的线索。
难道真要走出这片雪地才行?
这个问题,先前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一则,他实在是懒,二则,小雪貂出乎寻常地执着,拽着他的裤脚,死活拉着他留在山dòng里面。
加上种种顾虑,凌雪便一天拖着一天,一直拖到了今天。
水面卷起一阵波澜,鱼儿上钩了。
凌雪双手握紧鱼竿,用力往上提,一条鲜活肥嫩的鳕鱼跃出了湖面。
小雪貂蹲在一旁拍爪叫好:吱吱
小雪啊
少年将鳕鱼扔进雪地上,没有立刻离开,换上鱼饵后,又坐了下来。
小雪貂见状,立刻跳上前,对着活蹦乱跳的鳕鱼伸出魔爪,一顿调教
刮鳞片,开膛破肚,去内脏,和着雪水清洗gān净,再用gān净的雪将鱼儿包裹起来这一切,小雪貂做的那个得心应手。
不如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吧。
成功钓上第二条鱼后,凌雪旧事重提。
小雪貂假装没听见,继续凶猛地处理着鳕鱼。
凌雪无奈地叹了口气,仰头看向远处天地一线间,突然生出一种他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片雪地的错觉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事。
许是因为无聊,闷得慌,便不由自主地回忆着从前发生的事。
从他记事以来,记忆中的凌家,父亲,老狐狸,凌家影卫队,曾经的每一天,日子就像挂历,从日出到日落,天天重复着
整整十六年,可是值得他回忆的东西,竟还没有重生后来的多,尤其是遇上萧煌夜之后,他的人生终于从黑白过渡到了色彩斑斓。
这期间,萧煌夜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从最初的惊,到后来的喜,一丝丝过渡,不知不觉间,这个曾被他嫉妒、嫉恨、厌恶的qiáng大敌人,竟然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有些话,到至今为止,两人依然没有说破,正如他一直记不起的那桩往事,可两人的相处模式,思维习惯,竟像是老夫老妻一般自然
这次竞选赛,凌雪虽然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全问题,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重生后发现自己原来留恋的东西那么多,如今的他,更是不舍得轻易死去。但最后,他依然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参与考核。
风险与相遇同行,勇者胜。
面对危险和挑战,若是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奢望结果的时候能出现奇迹呢?
明知危险,明知萧煌夜会担心,他还是任xing了一回。
可是现在,莫名的惆怅和无奈,以及那一丝丝缭绕在心头的思念,却让他有种羞愧吐血的qiáng烈yù望。
又不是女人,怎么也会那么想他呢
吱吱相思病跟xing别没有关系吧?
咦?刚才谁在说话?
凌雪呆愣了刹那,左右一看,明显没有人在,身边唯有的活物就只有小雪貂?
难道是鳕鱼吃多了,潜力开发了?
少年困惑不已地瞅着眯着眼睛,神qíng似笑非笑的小雪貂。
小雪貂呲牙:吱吱
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
凌雪兀自点点头,却也没有继续钓鱼的兴致了。
这冰天雪地的,确实太冷,坐久了,双脚发麻,差点站不起来。
吱吱?
小雪貂似乎不大愿意马上立刻,依然眼巴巴地瞅着那平静的湖面。
凌雪无奈摇头,收好鱼竿,又将一旁那两坨被冰雪包裹的鳕鱼拾起,转身朝着山dòng方向行去。
沙、沙
有脚步声?
少年立刻躲到一旁,所幸这周围的地势起伏不定,不似一马平川藏不了人,加上他这全身上下都是白色,将帽檐一番,鱼竿藏进雪地里,便抱起小雪貂,屏息看向来人
苍茫白色中,对方一身深蓝色战甲,腰间别这一对双刀,身材魁梧,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前几天,风雪呼啸,恰好今儿个雪停了,雪地上的脚印格外明显。
凌雪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人正好也发现了他的踪迹,且寻找脚印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威严十足的面容,五官如刀削,气质冷硬,左眼角下有一道半指长的伤疤,看向凌雪的眼神,透着那么一丝审视,旋即化作疑惑。
也对,参加竞选赛的人,即便没有一流的轻功,也该是实力不俗之人。
而凌雪但凡有点经验和眼识之人,一看便知此人体内没有一丝内力,气息和步履更不像是习武之人,加上过于出色的容貌
更多的人则会发自内心bào吼一句:这小白脸到底是那个佣兵团的花架子啊?
有吃的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噶,一如他的外形给人的感觉:粗犷。
凌雪犹豫了下,点点头,将两条冰雪覆盖的鳕鱼递了过去。
男人丝毫不客气地接过鱼,又睇了眼对方,粗声道: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莫让其他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