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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臣马上便派人将书信送来!”秦夫子拱手感激道。
“有劳。”
“臣还有一事要问……”
“但说无妨。”
秦夫子看了看两边的阁卫,阁卫们识趣的走出去把门带上,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元一昭:“不知殿下此次归京,可有夺回皇位的意思?”
来了!
躲在屏风后的何吾欢摸了摸下巴,刚才司礼殿上元一昭的态度摆明了不给陵晔好脸看,也难怪大臣们会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为了让皇上和太后的合作关系更加牢固,这也属实是无奈之举。
“只为肃清朝堂,并无他意。”元一昭把玩着桌上的镇纸,露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殿下对臣不必怀有戒心,臣忠于皇家正统,您贵为太子,自然该是最正统的继承人……”
看着秦夫子大有喋喋不休之势,元一昭连忙打断道:“确实,陵晔虽为嫡子,但我才是太子,父皇钦定的下一任皇帝。兹事体大,还需审时度势从长计议,此事容后再议吧。”
见他不愿多说,秦夫子也没有坚持:“殿下需要臣之时,说一声便罢,朝堂中还有许多先皇旧部在默默的坚持着,臣等忍气吞声这些年,只为与聂家抗衡,使其投鼠忌器,不敢伤害皇室尚存的命脉,如今您回来了,臣等的坚持终于没有白费。”
至此时,元一昭对于秦夫子,也终是生出了敬重之心。
阁卫们送走秦夫子后,何吾欢轻巧的从屏风后翻了过来:“他确实是个忠臣。”
元一昭沉吟道:“你在大内这么些年,对朝中大臣们应该很是了解吧……”
“那是自然,职责所在,当然了解的很多。阿昭想知道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吾欢一手撑地坐在了元一昭腿边,随意的倚靠在了身后屏风上。
“那你对聂家本家,了解多少呢?”
“聂家本家?你是说,上京城这个聂家只是旁支?”何吾欢稍稍坐直了身子。
“等书生回来,就有答案了。”元一昭看向洄流江方向。
“你派他去皇陵是做什么的?”
“寻找姨娘留下来的遗物。”
“皇陵只葬帝后,按理说她应该是葬在怀陵的。”何吾欢提醒道。
元一昭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亲眼看见了?”
“……能看见才有鬼了,看来你也有做调查啊。”
“同他们斗,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以为我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学吹笛子?”元一昭笑着揶揄他。
何吾欢一听不乐意了:“那笛子还我,我学吹笛子,你以后撑筏子好了。”
“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了。”元一昭起身向内殿走去。
“嘿——我说,你这两天态度不对劲啊,我得好好纠正一下你了……”
太后寝宫——
聂氏坐在花亭里的须弥座上看着花盆出神,自打从宴会上回来她便一直这么失魂落魄的。
“娘娘,聂大人到了。”大宫女上前禀报。
“请进来吧。”聂氏强打起了一丝精神。
“是。”
聂祯在侍女们的引导下一路来到了花亭,躬身行礼道:“长姐。”
聂氏疲惫的挥了挥手:“坐吧。”
“是。”聂祯也不同她客气,择了个石凳就坐下了。
聂氏轻轻抚摸着盛放的花朵,迟疑道:“难道真是我们弄错了?当年……”
“老将军那边有个线人,探听到了一些消息,”聂祯慢吞吞的说道,“说是当年的姜贵妃还有个同胞妹妹,那位也育有一子,与陵昭太子殿下生的一模一样,陛下生前急匆匆将殿下支到边疆就是为了方便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你是说,八年前死的那个是替身?”聂氏的手微微一滞,推开了面前的花盆。
“正是。”
“消息来源可靠吗?”
“绝对可靠,不会有假,况且今日也验过血统了,确实是皇室血脉。”
“这天底下,竟真有相貌相同的人吗?”聂氏迷茫的看向大宫女。
聂祯揉了揉脸迫使自己清醒一点:“长姐万要小心,来者不善。”
“他不惜折损何吾欢也要嫁祸展宏图,明显是知道些内情……护国军还是站在他那边的,不能大意,通知你的人,多参何北巽几本子,尽可能削削他的势力。”
“明白了。”聂祯点头道。
聂氏表情一缓,慈爱的握住聂祯的手:“祯儿,你可千万要争点气,我们聂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长姐言重。”聂祯惶恐道。
……
离了花亭后的聂祯脸色陡然一变,好似一张面具脱落又换上另一张,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随手扯了片叶子叼在嘴里。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一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薛承朗面色复杂的看着聂祯钻进轿子里,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他倒退几步,回身往正元宫掠去。
风拂过,花枝摇曳树影重重,薛承朗手指一跳,突的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往腰间一抹便掏出几枚飞镖,疾速射向一处树影,树影中忽地闪出两个人影!一个黑衣青年抱着个白衣少年向反方向飞掠而去,薛承朗心下一惊怒喝一声:“贼人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