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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二丫扭着手绢脸红红:“那这样,我们不如去问问他好了……”
“问谁?”老张疑惑道。
婶娘一看她这般姿态,心中立刻明白了,调笑道:“还不就是街头那家书局的掌柜小先生!”
老张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忘了,太子殿下可是四海阁的阁主大人,那家书局是上京城唯一一家四海阁产业,定然有些消息的!”
这一行人来到书局时,书生正坐在门前悠闲地喝茶,身前的小桌上摞着半人高的小册子,显然是做了些准备的。
二丫红着脸凑上去小声打招呼:“先生早啊。”
书生笑眯眯的递给她一本册子:“瞧瞧?”
小丫头羞的耳朵都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晕:“我不识字。”
老张不客气的接过来:“我识!”
气的婶娘一巴掌呼在他脊梁上,这老匹夫好没眼力见!
“《太子殿下传》?”老张拿远册子眯眼看了看封皮。
“你们想知道的,都在这本册子里。”书生用扇子点了点那半人高的册子山。
卫驰躲在柜台里心痛的看着外面:“阁主,我们真的不收钱吗?”
“人活着就开始著书立传了,哪还有脸收钱。”元一昭心平气和的煮着茶。
“我听说太后已经抓起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解除封闭状态了。”卫驰很关心这个问题。
“快了,还有些问题没解决。”
里间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左花花疲惫的走了出来:“已经睡下了。”
“情况怎么样?”元一昭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了。
“治不好了,挖坑埋了吧。”左花花摆了摆手。
“棺材你喜欢什么样式?”元一昭平静问道。
她敢打赌,阁主大人说的这口棺材绝对是给她准备的:“本来是治不好的,但是我的医术实在是太精湛了,太高超了……”
元一昭手一抖,捏碎了一个茶盏。
“咳咳,姑且是用银针封住了经脉,临泽菩提子还是尽快到手比较好,他这是沉疴顽疾,拖得越久越危险。”
齐南到上京,山迢水远,这临泽菩提子究竟在不在阁中都还没个准信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手。
元一昭沉默片刻,开口问道:“最多能撑多久?”
左花花认真道:“最多半个月吧,再久一些,经脉就要出问题了,今后练功怕是再难有寸进了。”
“喝茶。”元一昭斟了一盏茶递给左花花。
阁主大人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左花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棺材我要滑盖的行不行?”
元一昭将茶盏推到她面前:“你尽力护住他的经脉,我亲自回一趟阁里看看什么情况。”
左花花眨了眨眼:“你疯了?齐南离上京这么远,半个月都不够你去的。”
卫驰也连忙劝阻道:“上京局势如此胶着,阁主万不可轻易离京!”
“够,半个月够了。”元一昭起身走向里间。
“阁主——”
怎么会不够呢?他能为见自己一面连夜跋涉两地之间,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了他也赶一次路?
元一昭推门而入,何吾欢睁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他这个样子看的元一昭一阵揪心:“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呢?”
“阿昭不是向来对我们的事避之唯恐不及吗,今天怎么愿意跟外人表露那么多?”何吾欢温柔笑道,“不怕旁人误会?”
“他们不是外人。”
“内人这么多,那我可不愿意。”
这绝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昏暗的里间仅有个小窗户透进来熹微晨光,屋里弥漫着旧书旧墨的味道,那一束光打在光秃秃的桌上,空气中无数小灰尘跃动在那光中,争先恐后的跳着舞。
何吾欢绝不是最玉树临风的时候,苍白着脸卧在榻上虚弱至极,与往日英俊挺拔的样子根本比不得,可此时此刻,元一昭鬼迷了心窍一般,偏生觉得这人好看得要命。
“这种关键时刻,你真要去齐南?”何吾欢见他眼神与往日大不相同,心知自己终于安稳上位,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
元一昭坚定的回握住他:“总得先把你的小命保住。”
长久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应,何吾欢胸腔都要被不安分的心脏顶破了,不想太过没出息的当场哭出来,毕竟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可要保持形象,他只好说点别的找补一下:“太远了,等你回来我头七都过了。”
元一昭挑了挑眉得意道:“怎么会,你忘了吗?我会飞。”
这表情像极了二人初见时,元一昭那一身侠气的自信模样,看的何吾欢心里猫挠一般,抓着他的手一使劲儿就把人拉了下来。
这是一个缱绻缠绵的吻,是告别,是祝福,是祈愿,也是认同。
左花花捧着茶盏坐到了书生旁边,看着他他逢人便递册子,越看越眼熟,忍不住低声喃喃道:“这可不就是发传单吗?”
书生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话说你的人没有消息吗,临泽菩提子的。”
书生“唰”的打开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小声说道:“人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让鸟去取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