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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直这才道:好吧,那你给我洗。
    郑绣让小厮把浴桶扶起来,重新打了热水,然后继续哄着薛直道:好,你快洗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薛直大咧咧把外袍连带里衣一脱,露出jīng装的上半身,然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丫鬟们都退了出去,郑绣也转过眼去。
    又一阵窸窸窣窣,薛直把自己脱了个jīng光,乖乖地进了浴桶,然后开始喊郑绣:阿绣阿绣,我要开始洗了,你快来吧。
    郑绣道:我就在这里陪你,让他们给你洗吧。
    两个小厮这就要上前帮手,却被薛直一个二个都推开了。他坚持道:就要你帮我洗!
    郑绣一咬牙,心想反正日日睡在一张chuáng上,还帮他纾解过,洗澡就洗澡吧。等他就醒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她接过了小厮手中的澡巾,站到了浴桶边。
    浴桶里就是热水,清澈见底,薛直整个身子就这个明晃晃地尽收眼底。她错开眼,不去看他的重点部位,把澡巾打湿了给他搓洗身子。
    薛直就闭着眼乖乖地任他摆布。
    郑绣给他洗完了肩颈和背部,还把他手臂抬起来给洗了,一套洗下来她自己也除了不汗,裙摆也被热水打湿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澡巾递给小厮,道:洗好了,你们帮二爷穿衣服吧。
    听到洗好了,薛直哗啦一声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那浴桶就半人高,他身量高,浴桶只道大腿位置。大腿以上的重点部位一下子就落入了郑绣眼底。
    郑绣轻叫一声,转身就要走。
    薛直长腿一跨,就跨出了浴桶,急急地从后面拉住了她,阿绣,你去哪里?
    郑绣这就不敢再往外去了,就怕他还跟着,外头那可都有丫鬟守着呢。
    她转过身,闭着眼道:好吧我不走,你把衣服穿上。
    两个小厮憋着笑,手脚麻利地递上了gān净白绫四角裤和衬裤。
    薛直一手抓着郑绣,一手扶着一个小厮的肩膀,由着另一个小厮帮他把裤子穿上了。
    太太,二爷穿好了,您可以睁眼了。小厮忍着笑提醒道。
    郑绣脸色绯红,这才睁开了眼。见薛直还不依不饶的,便拿了白绫里衣给他穿了,又给他披上外袍。
    简单地穿戴完,郑绣牵着薛直回正屋。薛直脚步踉跄地跟着,小厮在后头保驾护航。茗慧等人也跟在后头。
    回了正屋,郑绣安抚薛直好好坐在炕上,让茗慧把放温了的蜂蜜水端给薛直。她自己则在一边轻声问小厮:二爷到底喝了多少酒?此时她不再是之前哄着薛直的笑脸模样,而是沉着脸,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
    小厮也不敢撒谎,竖了两根手指。
    两碗?两斤?
    小厮低下头,不敢看她,轻声道:喝了两大坛。
    郑绣:
    虽然这时候的酒的酒jīng度数低,但这么个牛饮法,不醉才有鬼!
    小厮怕她怪罪,又继续道:太太明鉴,小的们已经都劝过二爷了。只是信王世子和南荣郡王两位不依不饶的,一定要让二爷喝。小的们说话也不顶用
    郑绣也没有追究的想法,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们这刚说完,又听一声脆响薛直把装蜂蜜水的斗彩瓷碗摔了。
    阿绣,你喂我喝!薛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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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人到底有完没完,真醉还是假醉?郑绣将信将疑地看过去。
    只见薛直脸上的cháo红已退下去不少,只是眼神还是没有焦距,只知道傻傻地笑,看着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屋里的下人都没人敢笑出来,只是脸上都带着笑影儿。可不是么,平时薛直在外面是再方正不过的了,此时却变成个无赖的孩子一般,也难怪人家要笑话。
    郑绣认命地叹了口气,让茗慧等人把碎瓷片打扫了,又重新泡了一碗蜂蜜水来,叮嘱茗慧去看看薛劭,那孩子看他爹喝醉了,就没跟着过来,自己回屋梳洗睡下了,也不知道现在睡了没。jiāo代完,她最后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薛直坐在炕沿上,看不懂郑绣的黑脸似的,还在笑嘻嘻地道:你答应我洗完澡陪我一起喝酒的。
    郑绣抿了抿嘴,脑子里幻想了下把瓷碗扣在薛直脑门上的场景
    阿绣,你怎么不理我?跟你说话呢。薛直继续嘟囔道。
    他本不是个话多的人,喝醉了倒是聒噪起来,那嘴嘚吧嘚吧不带停的。
    郑绣被吵的头疼,好了,我知道了,我喂你喝,你闭嘴!
    薛直笑着点了点头,张开了自己的嘴。
    茗慧还贴心地在瓷碗里放了勺,郑绣把勺子拨开,就着薛直张开的嘴,就往里灌。
    薛直还真的大口大口往下喝了,一碗蜂蜜水就这么见了底。
    郑绣本还在担心会不会把他呛着,却见他砸吧着嘴,嘟囔道:这酒怎么一点儿酒味都没有,还带着点甜。
    郑绣把瓷碗放了,道:就是这么个味道。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去chuáng上歇着吧。
    薛直哦了一声,走到chuáng前踢了鞋子,爬了上去。
    郑绣转身就往净房去,方才伺候这家伙她出了一身的汗,加上白天待客大半天,肯定是要洗洗才能睡的。
    阿绣,阿绣。薛直又喊魂似的才喊,还光脚从chuáng上下来了。
    郑绣头疼道:你乖乖待一会儿,我洗个澡很快就来。
    那我陪你去吧。薛直憨笑道。
    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能用这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说出来,郑绣瞪了她一眼,说:我洗澡不喜欢被人看,你回chuáng上去,我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她恶狠狠地想要是薛直还执意要跟他去,她可就不管他真醉假醉了,先打一顿再说!
    好在薛直没再坚持,又乖乖爬回chuáng上去了,只是说:那你可快点,一会儿找不到你我可是要去寻你的。
    郑绣也不放心,去洗澡前让茗慧等人注意一下房里的动静。
    吩咐完,郑绣才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净房。
    净房里已经打扫过了,地上也都收拾gān净。粉葛给打好了热水,在一边伺候着。
    郑绣脱完了衣服,入了热水,用澡巾才身上搓洗着。洗着洗着,就想到了放在给薛直洗澡的时候,看到他腿间的那东西虽然那里体毛很旺盛,一团漆黑,但还是能看到一个枚红色的圆柱形物体。只是那东西看起来那么小,怎么也不像那一夜握在手里的形状
    郑绣想着想着,脸就越发红了,而后甩了甩脑袋,她也喝醉了不成,在这里瞎想什么。
    粉葛见她脸色红的异常,道:太太,是不是水太热了?
    郑绣收起了胡思乱想,道:没有,正好。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粉葛应道:那奴婢就守在外头,太太有事尽管喊我。
    四周安静下来后,郑绣便自己洗起来。她怕薛直真的会吵着要找自己,便很快洗完穿好了衣服。
    她回到正屋的时候,屋里安安静静的,还想着或许薛直已经睡着了。
    没想到薛直拥着被子在chuáng上假寐,听到响动就坐起身来,阿绣,你回来了啊。
    郑绣点点头,用gān毛巾随意擦着发梢,一边问他说:你难不难受?想不想吐?
    薛直摇摇头,不想吐,就是困得很。
    困得很那就好办了。郑绣擦汗了水,chuī灭了桌上的纱灯就上了chuáng,好声好气道:那快睡吧。
    薛直嗯了一声,在她身边躺好。
    快入夏了,天气一日比一日热,chuáng上就两chuáng薄被。薛直不熟自己的被窝,偏要跟郑绣挤在一处。
    郑绣也随他去了,只是暗暗想着自己千万不能睡着,防止他像上次那样又眼下寝衣也单薄,他发起疯来一只手就能扯烂。
    薛直的呼吸声很快就均匀起来,郑绣等了一会儿,想他应该睡熟了,便想着挪到另一边去睡。谁知道他一动,薛直就朝着他翻身过来,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郑绣这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了,白天忙了那么久,晚上又跟他斗智斗勇了一番,虽然中间小睡了个把时辰,却还是觉得困倦起来。她想再撑一会儿,可脑海里一个声音反复再说:想着反正该来的迟早要来,睡吧睡吧
    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还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因为怕薛直又借醉胡来,她还是留着心眼,晚上也没睡踏实。
    半夜的时候,她半梦半醒间就觉得自己脸颊濡湿一片,耳边似乎还有呜呜咽咽的哭声。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醒来才发现屋里静悄悄的,薛直还是朝着她侧睡着,头一半枕在枕头上,一般挨着她的肩膀。
    那呜呜咽咽的哭声从他口中断断续续传来,而她脸上上濡湿的不是别的,而是薛直的眼泪。
    郑绣心头一跳,薛直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个大方舒朗的男人,当时为了救太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太医都说是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他都是每天乐呵呵的,全然不当一回事怎么眼下居然在睡梦中哭了起来
    阿直,阿直,醒醒。郑绣一边轻轻推他,一边轻声唤着他。
    薛直被梦魇着了,半梦半醒间见了她,带着眼泪道:阿绣,我好难受
    郑绣赶紧问:哪里难受,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还是身上哪里不好?
    薛直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道:我、我这里难受
    胸口不就是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她说着就要下chuáng:你别急,我去让人去请大夫。
    薛直一把拉住了她,道:不是,是我心里难受。今天是四月十五,四月十五啊阿绣。再有半个月,就是我大哥三十八岁的生辰了
    他止了泪,语调却更是凄怆。
    郑绣听得心里难过,轻轻揽了揽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大伯不是好好的么?好啦,你别多想了。说着轻轻在他后背慢慢地拍打起来,哄他道:没事了,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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