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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晚抬眼看了他一眼:“你的飞镖砍不了树,但你的手可以。”
霍骑瞠目结舌。
金子晚似笑非笑:“堂堂翩缱谷的大弟子,若是都不能单手砍树,那可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霍骑一噎:“金督主也?是习武之人,怎么?不去?——”
金子晚却施施然:“我又不是江湖人,自然不会那一套单手砍树,飞腿踢砖,胸口碎大石。”
霍骑:“……”
讲道理,江湖人和杂耍人,还是有区别的。
过了一会儿,顾照鸿和楚凌辞抱着树枝回来了,洛芊瑜和翩绯然帮忙生起了火,之后雪洞也?暖了起来,他们今晚商量好前半夜是楚凌辞守夜,后半夜换顾照鸿。
可能是柴火太温暖,金子晚和顾照鸿坐在?一起,他趁着山洞里昏暗,别人看不到,懒懒散散地靠着顾照鸿的肩膀,靠着靠着就双眼迷蒙了。他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顾照鸿看着他打了个哈欠,自己也?跟着打了一个。
金子晚瞧见了,小声?道:“睡会儿吧。”
他其实并不是很信任楚凌辞,除了自己人之外他对?谁都是这样,会留有戒心,但他知道雪怪在?天黑之后并不会出来活动,所以倒也?不是很担心。
顾照鸿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抬眼扫视一圈,除了楚凌辞远远地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守夜,其他人都闭上了眼睛寐着,于是也?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多?时,他和金子晚都睡沉了。
万籁俱寂,只有树枝燃烧的噼啪声?,往日里睡眠清浅的金子晚听着这些?噼啪声?都会辗转一会儿等到睡意渐浓时才会睡着,可这次也?不知怎地,他合上眼睛立刻便熟睡过去?,什么?噼啪声?根本听不到。
山洞里一时只有他们几个人的酣睡声?。
突然之间,有人扇动着羽睫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十分?清醒,全无一丝睡意。
那人扫视了一圈,见其余人都熟睡着,唯一清醒的楚凌辞又坐在?洞口,离他们很有一段距离,于是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去?到了顾照鸿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那人什么?也?没做,转头去?了另一个人身边,伸手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什么?鼓捣了一会儿又按照原样放了回去?,甚至连衣服的皱褶都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那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靠着洞穴合上了眼睛。
……
顾照鸿是被楚凌辞叫醒的。
他只觉得眼皮沉重,怎么?睁都睁不开,耳边依稀听到有人在?小声?叫他,费了些?功夫才终于睁开了眼,入眼地便是楚凌辞那张有着刀疤的右脸。
楚凌辞有些?无奈:“顾兄睡得也?未免太沉了,我叫了你好一会儿。”
顾照鸿闻言也?是一惊,他是习武之人,而习武之人一向?不会陷入沉睡,尤其是在?这种无法掌控的环境里,这次却睡得如此?沉……属实不该。
不过楚凌辞既然叫他,自然也?是因为后半夜到了,于是他用手轻轻地托住金子晚的头,等他换了个姿势以后才抽身起来,对?楚凌辞致歉:“是我之过,睡得太沉了,让楚兄劳累了。”
楚凌辞摆摆手:“何至于此?,”他看了看头枕在?洞穴壁上的金子晚,倒是真?情实感?地感?叹,“顾兄和这位金督主倒是一见如故,十分?合得来。”
这满打满算都没认识一天,就能靠在?肩膀上睡了。
楚凌辞在?心里慨然地想,这就是所谓的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吧。
若是翩绯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怕是要更怜爱他了。
顾照鸿闻言也?是温柔地笑笑:“顾某与人交往从不看声?名,况且我总觉着晚——金督主不是传说中那般的人,此?番相处下来,倒也?有几分?愉快。”
他也?只是一笔带过,不打算多?说,多?说多?错。于是便道:“楚兄好生歇息吧,白日还不知巢穴里有什么?在?等着,养精蓄锐为上。”
楚凌辞拱了拱手:“顾兄若是累了,随时唤我来替。”
顾照鸿谢过他,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金子晚,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去?到洞口守夜了。
……
次日天色微亮,六人潜伏在?那个雪怪的巢穴洞口外,数着数量,等从巢穴里出去?的雪怪数与昨晚回去?的数量一样后,他们便手持武器来到了巢穴外。
以防万一,顾照鸿还是把一截树枝点燃先扔了进去?,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响动,和金子晚对?视一眼,两人领头走了进去?。
这个被雪怪充当巢穴的雪洞里面很黑,幸亏顾照鸿和金子晚厚重的大氅下带了不少火折子,还够他们人手一个火把照亮的,但由于前路未知,一行人还是有些?小心翼翼,走的有些?慢。
翩绯然走在?金子晚后面,突然“咦”了一声?:“墙上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墙上?
金子晚闻言一愣,把火把拿的离洞壁近了一些?,勉勉强强是能看出来仿佛是画着什么?的。
他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金子晚面朝着洞壁,往后退了两步,顾照鸿虽然走在?他前面,但一直有留意着他,见他突然退后,便也?听了下来,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