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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这么欠呢。
别说惊愕的段栎, 宋居和郑容渊也骇在当场!
要知道,京城里士族和寒门的地位是天差地别的,而眼前这两个人又是士族公子的顶端人物,谁能想到居然就这么掺与进这点小事里?
郑容渊咬咬牙, 孤注一掷:“京公子,谢公子,郑某虽然家境贫困,但也读过圣贤书, 决计做不出如此、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宋居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甚至一时之间都没有反驳。
京玉砚对郑容渊弯了弯眼睛:“不要急,就这么一点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他?靠着窗棱,直接对宋居伸出了手:“宋兄可否把银票给我看看?”
众目睽睽, 宋居也不能不给,只能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京玉砚。京玉砚又问郑容渊要来了他?的包袱, 还特意问了介不介意当场打开?看看。
郑容渊脸色好看了些?许,点了点头。
他?虽然家境贫寒,但也知道什么是颜面羞耻,方才宋居当街不顾他的阻拦直接把他?的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一地,是他一个一个捡起来的。同样都是进京赶考的寒门学子,这宋居家里行商手里有钱,巴上了京城府尹的公子段栎,当街便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而这个京玉砚竟然还问他愿不愿意当街打?开?包袱,他?明明可以直接打?开?的。
得到了郑容渊的允许,京玉砚便把那个破旧的包袱打开?了。包袱里面有一件换洗衣物,也是被洗到发白了,还有几个馒头,和一罐自己家腌的咸菜。
京玉砚挑挑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拿起那件衣物和馒头轻轻闻了闻,又拿起银票闻了闻,笑笑,伸手把这些?东西都顺着窗户递给了谢归宁:“谢公子,你来看看?”
谢归宁:“……”
谢归宁本来以为京玉砚是把他?拉来充数的,没想到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他?搅和进来。他?不是很爱说话,也懒得和京玉砚拉扯,沉默地接过了包袱和银票,刚打?开?包袱就被迎面而来的腌菜味道熏了一脸。
谢归宁神?色一僵,这个味道真的相当的熏人,他?一贯是闻名贵香料的,哪里曾经受过这般的冲击,一时之间脸色十分复杂。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了一眼京玉砚,赫然发现这人正在憋笑,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促狭笑意。
谢归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京玉砚是他娘的故意的!
谢归宁深呼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他?是京家人,自己不能和他?发?火,这才?勉强把火气压了下来。他?冷静下来之后也敏锐地发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宋居。
京玉砚见他?那般,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棋逢对手的快意,他?对着段栎轻轻一笑:“段公子,依京某看,这银票并不是这位郑兄所偷,怕是误会一场。”
段栎拧起眉:“京玉砚,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宋居亲手从郑容渊包袱里翻出来的,怎会有假?”
京玉砚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拿起了那张银票:“段公子,你是怎么认定这张银票是你的?”
段栎冷笑一声:“我丢了一百两的银票,而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上面有我家的戳印,岂能有假?”
“说得通。”
京玉砚点了点头,他?把郑容渊的包袱从谢归宁手里拿过去递给段栎,素白的手指无意地擦过谢归宁的,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谢归宁一怔。
“段公子,郑兄的包袱里可都是这腌菜的味道,”京玉砚砸了咂舌,“连衣物和馒头上都沾染了,可我闻你这银票上,不止没有腌菜的酸辣味,还有丝淡淡的桂花清香,想来未曾放在这包袱里,怕是大家误会一场了。”
段栎一愣,他?闻了闻包袱,又闻了闻那银票,眉间拧了个疙瘩。他?性格虽然蛮横纨绔,但不是个蠢笨的,银票没有沾染上包袱里这么浓烈的味道,但却是宋居从这个包袱里翻出来的,除了宋居所为,难道还能有别的解释?
他?眯起眼,冷冷地瞪向宋居,后者在京玉砚说完以后已经脸色惨白,额头不断有冷汗渗出,见段栎看过来,他?慌忙避开了他?的目光,端的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段栎刚要发?难,京玉砚便用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前:“段公子莫生气,不过是误会一场,何必在街上如此难堪呢?”
他?把包袱打包好,把那银票塞回?到了段栎手里,笑吟吟地打开?折扇:“误会解开了便好,来,我请各位吃个饭?云落居出了新菜色,凤穿金衣,我做东。”
段栎掉了面子,怎么可能和他?吃饭,瞪他一眼,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京玉砚还在他背后高声喊:“段公子,真不吃啊?”
围观的百姓看了一出热闹,都嘻嘻笑,见事情到此为止,便也散去了。京玉砚回?头再一看,那个宋居也没有踪影了。
他?摇摇头,懒散地靠在窗户上和谢归宁抱怨:“段公子真是的,我盛情邀请,居然不给我面子。”
谢归宁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你落了人家的面子,还指望着人家跟你吃饭,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还没等他?说话,郑容渊走到京玉砚身前,对他一拜到底!
京玉砚吓了一跳,忙闪身避开,把他?扶起来:“郑兄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