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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虚道长给弟子的书中所写。花千骨老实的回答。
什么书?摩严眉头紧皱,目光犀利似乎能dòng穿一切。
清虚道长写的六界全书。
他把这个写书里去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臭道士还颇留了几手。
师兄。白子画一开口便是断玉分金的尔雅古音,语气淡然,却分明在指责他对死者不敬。
摩严冷哼一声:书里都写了些什么?
花千骨心里也有微微不悦,道:写的就是六界的大事记什么的。
有很详细的提到神器的事么?
除了下落不明的几件,其他都有写。
摩严眯起眼睛:其他几件在何人何派手里都有写?
是。
笙箫默和白子画对望一眼,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落到妖人手里
呈上来。
花千骨迟疑了一下,没有动作。
我让你呈上来。摩严话语里带了一丝不耐和火药味,似是不信竟有门下弟子不听号令。
花千骨看着白子画,心里斟酌着这书毕竟是茅山派之物,里面还记载了很多茅山本门的机密大事,是要传给茅山派弟子的。若是给他人看了,算不算是有负清虚道长所托。而且她听摩严一问,这才知道原来上古神器为何派何人所护守原来他们彼此并不知qíng。却不知道清虚道长是从何得知,并记载在了六界全书上。既然各派都怕神器出意外或者惹来像茅山一样的被妖魔屠戮,不愿意本门有神器的事被外人得知的话。那么这书若是被世尊等人看了,神器每一件在哪,他们就全部知道了。
虽然说心里面绝对没有任何怀疑三尊的意思,但是多一个人知道,肯定多一份不安全。况且也有违清虚道长的初衷。
她一下子进退两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还望世尊恕罪,这六界全书是茅山派之物,里面许多茅山派还有其他各派的机密要事,实在不方便为外人看。
笙箫默一听更加兴奋了,对那本书来了兴趣,对花千骨更是来了兴趣。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不听大师兄说话的,这下有好戏瞧了。
笑话,说的我好像窥探他什么道法秘籍似的,他十个茅山派加在一起,长留山都不放在眼里。他有胆子写下自派和别派的这些要事,我怎么就不能看了!给我立马呈上来!
花千骨心里叫苦不迭,却仍是站直了身子,硬着头皮坚定道:请世尊恕罪!完了,完了,开学第一天不但把桃翁师尊给得罪了,连世尊都给得罪了,以后日子有得自己受了。
你反了是不是!摩严一拍桌子,吓得花千骨在那样的威严下差点没屈膝跪下去,却依然不为所动的顶着头上黑云一样密布的巨大压力。
笙箫默在一旁咧着嘴巴坏笑,完了,真的把大师兄惹毛了。
师兄师弟,你们暂时先退下,她也有她的为难之处,让我跟她慢慢说。白子画望着花千骨一个劲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眨啊眨的求救眼神,无奈道。
哼,你自己带回来的,你自己好好管教管教!摩严拂袖而去。
笙箫默失望的打个哈欠,银箫在指尖跳跃了几圈,形成一圈炫目的银环,然后不qíng不愿的出了去。他本来还等着看好戏呢。每次都这样,二师兄好无聊啊!不过也只有他以掌门之尊能说得动大师兄一点点了。不然殿下站着的这朵努力忍住不发抖的小花花,可就真要倒霉了。
突然殿内空dàngdàng的只剩下他们二人,花千骨求神告奶奶,自己心跳的那么响千万不要被尊上给听见。
十一已经帮你把一切都办妥了吧?在这里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花千骨不解的仰头看着他,不懂他为何明明语调温和,却总让人感觉不出丝毫的可亲和关切。
恩,都很好。若是能天天见着你那就更好了,花千骨在心里补上一句。
你俗体凡胎,命格又是异数,和山中许多有仙资的弟子本不能比,以前身边又太多邪物缠身,体质外虚内空,修炼仙法,实属勉qiáng,所以理应比他人更加努力吃苦才行。
花千骨心头一暖,第一次听他跟自己说那么多话。天资不足,那就以勤补拙,无论如何,自己定不会负了和他的一年之约的。
弟子知道。
说着上前几步走上台阶直到他的面前,心也随着自己脚步上下忽悠。举起双手,低下头,却把那本六界全书呈到了他的面前。
白子画面无表qíng:这又是为何?
弟子刚刚在课堂上闯上大祸,请尊上责罚。
白子画似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很快便把这事想了个通透,摇头道:你初入长留,很多事qíng并不知qíng,这事不能怪你。
可是长留拥有神器伏羲琴的事可能就此流传出去,或许会像茅山一样带来灭顶之灾。
以长留之实力,护守神器那是必然之事,不用流传妖界魔界也能猜到。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护守的是何物罢了。如今就算确凿又能如何,若是连长留都保不住神器,妖魔敢来硬的,那仙界也就无人可守了,这你不必多虑。
弟子明白了,请尊上收下这六界全书。
白子画疑惑的看着她,不解她出尔反尔是何故。
上面很多记载可能会对尊上首领仙界,除魔卫道,守护神器以防妖神出世有很大的帮助。
白子画思虑道:可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是茅山派之物。
我相信尊上。再说清虚道长写这个肯定是希望它能够派上用场,他虽然把这个给了我,可是我并没有多大用处,很多东西也看不懂。若是尊上的话就不一样了,若能好好护守住其他神器,并且想办法夺回拴天链的话,相信清虚道长泉下有知会很开心的。
白子画不说话。
花千骨又道:况且经过这么一闹,这书在我身上已经不安全了。里面记载着这么多重要之事,若是被其他人qiáng行夺了去,后果不堪设想。而千骨现如今还没有可以守住这书的能力,这书放在千骨这里绝对是祸不是福。如果尊上不介意的话,就请先替弟子暂时保管,等到千骨需要的时候再归还,这样可好?
白子画漆黑如墨丝毫没有反光的眸子里更添一分深邃。盯着花千骨看了两秒,花千骨猝不及防的连忙低下头去。
他倒没想过她小小年纪看似弱不禁风,普通随意,做起事来却是周全而细致,心地有着几分过人的敏锐与聪慧。
甚好。白子画把书接了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花千骨的指尖,惊得花千骨倒抽一口凉气,简直冷得跟冰雕一样。
抬头看白子画,只觉得他美归美,身上却没有半分人气,心上几分遥远和失落。也难怪,尊上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啊。
若是以后有什么人在你身上想打听神器的下落或者其他,你就让十一来向我禀报,长留山这么多弟子,总也是混了不少不轨之徒的,你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留意。
弟子知道。
那退下吧。
是。
花千骨快走到门边,突然转身对白子画回头一笑,宛若清流:尊上我是不是以后都很难看见你啊!语气不似方才硬着头皮的故作老成,又恢复到平时孩子气的天真无邪。
白子画怔了怔神。
你们虽很少能看见我,却要知我总是在绝qíng殿上俯视凝望着你们的。
花千骨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了,虽然可能今后一年内的日子里自己很难看见他。可是他却总在高处望着自己,和关注其他弟子的成长一样关注着自己,她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看着小小的身影退出殿内,大门重新又嘭的一下合上,四周安静无比。
白子画打开六界全书慢慢翻阅起来,末了把书合上,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第19章御剑而飞
回去教室的时候,正是课间。花千骨依旧两腿依稀有点发软,轻飘飘的飘回座位上,轻水着急的问她怎么样,听到千骨说是被带去见三尊的时候不由得脸都吓白了。
这怎么弄得跟三尊会审一样啊,不就是答几个题么,有必要这么大的架势?!这桃翁也太小气了!轻水愤愤不平的说,拍了拍花千骨的背,把你吓傻了吧?第一次见世尊和儒尊有何感想?
花千骨满头黑线道:呜呜呜,没感想,就是我貌似把世尊给得罪了。
轻水张大眼睛道:这下你完了,世尊可记仇了。他们没惩罚你吧?长留山的刑法很恐怖的。
那倒没有,就是问了些问题就让我回来了。
那还好,应该不是很严重,都是桃翁小题大做。喂喂,你觉得儒尊怎么样?轻水挤眉弄眼道。
儒尊?花千骨枕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下,还好吧,印象也不是太深刻。不过实在是一点也不像儒尊的样子,倒有点像
像什么?
像狐狸,还老一脸坏笑,弄得我毛骨悚然的
哈哈,我跟你说,世尊太严厉,尊上太冷漠,只有儒尊最好说话了。而且长得那么好看,温文可亲,儒雅风流,那个可叫风靡万千少女啊!整个长留山莫不以他为偶像。不信你回去我带你去别的弟子房间里看啊,到处都贴着他的画像。连他写过的糙稿,传音螺记录下的箫声,拿出去都可以卖好多银子呢!
啊?花千骨傻眼了。
那尊上呢?
轻水横她一眼:你觉得有谁见过尊上敢生出半点异心么?我每次看他连头都不敢抬,他太高不可侵了,好像放在心里多想想都让人感觉是罪过。不然以尊上之姿,整个长留山乃至仙界还不疯狂啊!贪婪殿和销魂殿除了世尊和儒尊,好歹还有他们各自的徒弟,和几个专门服侍的弟子。但是尊上真的就是那么多年来一直一个人住在绝qíng殿,冷冷清清的。长留山大小要务一般都是世尊处理,尊上也很少露面。只有要事和重大仪式的时候出山一下,或者下一下长留殿。
一个人么?花千骨回忆起他身上仿佛万年都化不开的冰雪,竟不自觉的有点微微心疼。想以后都陪着他,这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