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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被揍敌客或者酷拉皮卡他们找到。可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她隐隐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不安。毕竟面对死亡和等待死亡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前者只需要勇气,后者更需要强大的承受能力和耐力。缺乏这种能力的人会崩溃,乃至于疯掉。
失明有失明的好处,当你不想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绝不会看到他。当然,你还是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勃朗特小姐。”
略显轻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正面对着窗户发呆的少女转过头,包裹在绷带底下的眼眸笔直地看向声源处——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条纹西装的金发青年,笑容亲切地挥着手朝她打招呼——明明知道她看不见,却还要多此一举。大概这也是一种傲慢,丝毫不关注别人的处境,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喜好行动。通常情况下,这种人会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显得格外滑稽。当然,如果他足够死皮赖脸的话,围观者兴许还会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哦,他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异类会被某些人排斥,但同时也会被某些人追捧。
“帕里斯通先生。”塞拉面无表情地回应青年的问候。可惜她的冷淡并没有浇灭对方热情,脚步声来到床头,她听到了从头顶落下的轻笑声:“您看起来好多了,还习惯这里吗?”
他表现得如同一个十分关心客人的主人,言语之间充满了关怀。可他奇妙的语气总令她无法感受到他的真心。很奇怪,他的语调和西索很像,仿佛在漫不经心中压抑着某种深刻的疯狂。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塞拉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的原因。当然,这太过主观臆断,也不太公平。但是她不打算悔改。他是不是真的好人,完全跟她没有关系,哪怕他是西索那样的变态,也无所谓,最多就是死罢了。
“还好。”她低下头,浓密厚重的乌发沉甸甸地压在肩头,衬得那单薄衣裳下面的身躯愈发孱弱纤细,不堪一折。
眼眸微敛,帕里斯通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头顶,像是两道探测的灯光。
“不出去走走吗?今天的阳光正好,是个适合晒太阳的天气。”他建议道,“如果害怕摔倒,我可以扶着你。”
瞧瞧,他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绅士。
塞拉拒绝了:“抱歉,我不喜欢在外面走动。”
“诶?”被拒绝了的帕里斯通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实际上却没有感到丝毫意外,“那就在屋里走走?”
他可真是个天才。塞拉动了动唇,继续婉拒道:“我需要休息。”
“但你已经休息得够久了,勃朗特小姐。”他笑得温文尔雅,“您需要活动活动您的手脚,那会对您的恢复大有益处。”
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我是为你好”的好人形象?这样很有意思吗?分明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偏偏要装作担心她的模样。兴许正是因为这种充满恶意的关怀更加令人恶心,他才乐此不疲地表演此道,就是为了恶心别人。
塞拉扭过头,“看”向窗外:“不需要。”
“好吧。”他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先走了,勃朗特小姐,您慢慢休息。”
说完,他笑着转身走到了门口,大门的影子倾泻在他的脸颊上,隐匿了青年眼底浓浓的阴影。
美好的东西才有毁灭的价值,若是被毁坏殆尽,无法修复,便再没有任何价值。
死气沉沉的少女,就像被打碎的瓷器——没有任何价值。
真是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了。
瞥了背后沉默的少女一眼,金发青年离开了。
“勃朗特小姐。”
帕里斯通一走,身为主治医生的洛克菲尔紧跟其后进来了。
“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洛克菲尔照例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塞拉按照往常的回答敷衍了事:“还好。”
就在医生又要叹气了时候,塞拉开口了:“洛克菲尔先生。”她“看”向他:“我想出去走走。”
医生震惊了。
她接着发出请求:“您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当,当然。”他结巴了一下,“当然可以。”
少女垂首:“谢谢。”
和帕里斯通说得一样,今天的阳光很好,温暖的阳光撒在久病的躯体上,暖洋洋的,带着一股特有的气味儿。
塞拉看不见太阳,但可以感觉到它的温度,从纤细的脖子,到消瘦的胳膊,再到裙摆下掩映的脚踝,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它的亲吻。
医生洛克菲尔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一臂宽的距离,防止她突然摔倒赶不及去搀扶。
少女扶着走廊旁边栏杆慢慢挪动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没办法,她看不见。
她走得很慢,身形微晃,像是风中摇摆的柳。
她走下的走廊,步子踏入松软的泥土,头顶没入灿烂的阳光。
极致的软,极致的暖。一股舒服的感觉瞬间涌上头皮。
花坛边缘不显眼的小花被一只锃亮的皮鞋踩到。
“哦呀。”
金发青年俯下.身,捡起了那朵被自己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