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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张老?丞相?,无人去动?那封手书?,在?他们心里已经相?信了手书?上面的内容。
“是老?夫之过啊!”张老?丞相?拿着手书?痛哭,而他站起身蹒跚走到殿中,跪地,抬头?看向梁帝,“陛下?,事已至此,重审当年安远王谋逆一案吧。”
越来越多的大臣纷纷跟从跪地要?求重审。
梁帝已经歇了气焰,他愣愣的瘫坐在?位置上,了无生气,他看向殿上跪着的大臣,眼泪肆流:“你们都在?逼朕!都在?逼朕!”
谢闲开口:“陛下?,二十五年了,忠义之士蒙冤二十五年该沉冤昭雪了。”
谢闲跪地对梁帝行?礼:“臣附议!”
众人震惊,自?从三?年前镇国侯凯旋与梁帝的那场冲突后,镇国侯再也没向梁帝行?过跪拜之礼,没想到这时竟为了帮安远王平反对梁帝行?跪拜礼!
寂悯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谢闲,种种复杂的情绪撕破他脸上的冰冷。
他从来没想过谢闲会知道这些事,或许他的身份也已经被他知晓,可他从来没有向他提及这些,只是在?今日?突然提及重审。
他更没想到他会为这个事给梁帝跪下?。
谢婉懿看看谢闲又看看寂悯,明白了什么,自?己弟弟本可以对这件事装作?毫不知情,却还是说了出来。
她看向梁帝说:“我?附议。”
梁帝看向她:“你……连你也……”
楚景行?见自?家母后与舅舅都表态,他也走到殿中跪拜:“儿臣附议。”
禹王和安王缓缓走出来:“儿臣附议。”
梁帝指着他们颤巍巍地开腔:“你们知道重审的意义吗?”
楚景行?抬眸看着梁帝:“儿臣知晓,但父皇为君为王不都是庇佑这一方水土的黎明吗?若是不能让黎明百姓生活幸福美满,那还是一个明君仁君吗?”
“安远王一案牵连甚广,有多少人因此蒙冤死去,有多少人因为背负谋逆罪名而在?世间艰难生活,又有多少人为此每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他们也是君王庇佑下?的黎民,为什么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
梁帝看着楚景行?明亮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坚不可摧的信念,那是为一心为百姓的信念,几乎是不可玷污的纯粹。
这样一双眼睛他曾经也有,只是不知何时就丢在?了权欲的沼泽里了。
梁帝不语,他是视线在?落到另外两个儿子身上,他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这个信念……
他的视线一一从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寂悯身上:“国师对这诸位大臣的请求有不一样的意见吗?”
梁帝最后的希望落在?寂悯身上,国师府一向只奉君,他相?信国师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而在?他的目光中,寂悯提起衣摆慢慢跪地:“臣附议。”
梁帝心中最后的希望崩塌了,顿时整个人苍老?了下?去,他无言的看着跪在?殿中的所有人,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的权位已经毫无作?用。
“那便……”他顿了顿,嗓音颤抖着有夹杂了些哽咽,“重审吧。”
最后这一场万寿宴会甚至没有过完就解散了,在?场的人全然已经没有了过万寿节的心思。
他们匆匆忙忙的各自?回府,今天对他们的冲击太大。
但还有些人没走。
梁帝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辰极殿内的台阶上,望着殿门,一动?不动?。
福延大监蹲在?他旁边:“陛下?,当心龙体。”
梁帝恍若无闻。
有脚步声传来,最后一个人影挡在?他们面前,福延抬头?望,只见谢闲立在?那里对他摆了摆手。
福延点?头?退下?了。
谢闲也坐在?了台阶上与梁帝并肩。
他说:“时至今日?,姐夫,我?依然想问?一句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镇国侯府永远不会威胁到你,永远不会威胁到你们楚家江山,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梁帝双眼无神?:“镇国侯府在?军中的威望之高,你比朕清楚,镇国侯府的命令甚至比朕这个皇帝的命令在?军中更有效,这让朕如何不防?如何不除?功高震主,就算是先祖皇帝在?世想必他的做法只会比朕更极端。”
“您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谢闲的询问?让梁帝终于回神?。梁帝转眼看向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他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大梁的皇帝!最尊贵的君主!
谢闲心中憋着一股气:“陛下?,您是大梁的陛下?!我?等将?士为大梁江山社稷赴汤蹈火,血染沙场时;您却为了子虚乌有的猜测和有心人的陷害,向敌国出卖我?们时,可曾想过我?们亦是大梁的子民,护的是大梁!”
“你让朕怎么办!”大梁哑着嗓子怒吼,“大帅、镇国侯、国舅爷!朕知道你们和父皇看好的储君从来都不是朕!就连朕的皇后都不是真心嫁给朕的!”
“朕除了不断做出成绩来证明,朕比皇兄更适合做大梁的君主外,朕还有什么办法!而你们却是朕在?这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不除了你们,朕别无他法……即使在?这场战役中,朕输了……”
梁帝突然桀桀地笑起来:“可哪又怎么样呢,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还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