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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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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尼克不解。
    “摘头巾。”海雷丁重复,“不是让你脱光。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我下了这命令,你也必须立刻服从。”
    “哦……”尼克乖乖摘了头巾,把绑头发的绳子松开。拿高薪的职位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苦。她的情况是老板反复无常,时常心血来潮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可契约书却清楚明白写着必须听从他的任何指令。
    海雷丁目光一瞬不瞬打量着尼克,本以为散开长发会更像个女孩儿,但她那把栗色头发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风吹日晒,乱糟糟的毫无光泽。
    “把脸弄干净点。”海雷丁继续命令。
    尼克伸出袖子擦擦脸,把刚刚吃馅派留在嘴角的油渍抹掉,可鼻子上还有一道黑灰,整张脸灰扑扑的看不出原色。劣质衬衫和帆布裤子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洗得虽干净,但那质料脱下来可以直接当抹布了。
    大部分海盗比她更不讲究,平常看习惯了不觉得突兀,可有这华丽的宫殿背景作对比,又用最挑剔的眼光审视,就显得十分落魄。
    海雷丁皱眉:“你洗澡从来不洗脸吗?手里捧个破盆子,就跟城墙底下的小乞丐没任何区别。拿三十枚金币的薪水,怎么连件整齐衣服都没有?”
    “这样穿舒服……”尼克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结果那道黑灰被抹得更开了。
    海雷丁心想她时常溜进自己浴室里洗澡,并不是天生邋遢,可这外面的一层皮,就没见她弄整洁过。卡尔追着收拾,转眼她又不知在哪儿蹭一鼻子灰。
    “行了,完全不合格。”海雷丁皱眉叹气,这家伙跟着他这么久了,还时常被没见过的人当做跟班杂役。一句话,带出去丢人。
    “啊!船长,我没做错事,别再扣薪水了!”尼克急得直上火,她不知最近走什么背运,总是惹船长生气,最后还都是以失财了结。
    海雷丁不理她,拍手叫人:“法蒂玛,莉莉丝。”
    层层白纱后转出两个轻盈多姿的绝色女子,漆黑发亮的卷发长及腰肢,淡棕色皮肤完美无暇。波斯美人惯有的深邃眼瞳如梦如幻,薄纱覆面,却更显得神秘动人。
    尼克正看得出神,海雷丁吩咐:“把她这头乱七八糟的长毛弄清爽,从上到下洗干净,换身好衣服再带过来。”
    二女笑着应了,一人一边挟住尼克胳膊,连拉带拽往里拖。尼克微微一挣,便觉得碰到一团丰满酥软,立刻就给麻翻了,踩在云团上一样晕陶陶的被拖过走廊,带到大浴室里重新做人。
    纯金龙头滚滚喷出热水,地板上马赛克拼成的海豚图案在热气中若隐若现。两位美女也不羞涩,卷起袖子就来脱尼克衣裳。尼克一缩身子,赶紧说:“不方便,我自己洗就成。”
    叫法蒂玛的女子摘下面纱,温柔笑道:“没关系,我们两个是知道的。”
    活泼年轻一点的莉莉丝跟着说:“你自己洗,若是大人不满意,我们两个要受罚。尼克队长,你就发发善心帮个忙吧。” 说罢眨眨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如蝶翼纷飞。
    尼克队长当场给这蝴蝶扇晕了,三下五除二被扒了个精光,摁在水塌上享受闻所未闻的豪华服务。只可惜最难消受美人恩,看见她们俩用的东西,尼克立刻心惊肉跳。
    “那是、那是果汁?”
    “嗯啊,酸橙软化皮肤很有用哦。”莉莉丝欢快的在铜盆里注满新鲜果汁。
    “别动,先把头发湿一湿。”法蒂玛温柔的把尼克的脑袋摁下去,一手提起银壶,把乳白色的液体倾倒在她头发上。
    “啊!是牛奶!浪费食物要遭雷劈的,这怎么能……”尼克还没说完,莉莉丝就奔过来拉起她几缕头发,摇头皱眉:“晒得这么厉害,都干枯分叉了,加几只蛋清吧?”
    法蒂玛立刻表示赞同,又倒进一罐蜂蜜,不由分说把尼克的脑袋泡进去。接着是一品脱三枚银币的橄榄油,让头发润泽顺滑;半盎司两枚金币的没药树脂,减轻伤疤淤痕;半盎司六枚金币的杏仁香膏,让皮肤柔软细嫩……
    尼克被允许穿上衣服的时候,心疼的肝儿都在颤抖。丝绸料子凉飕飕滑溜溜挂不住身,穿了好像没穿,难受的她走路都别扭。回到会客室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尼克进屋就忍不住问:“船长,你供养这么多后宫,到底要花多少钱?”
    “除去仆役就两个人,也没多少。”海雷丁笑答,“当然比你包的那个多破费点。”
    尼克心中稍作合计,仅护肤一项,脸色就惨白下来:“这不是花钱如流水,根本就是瀑布,瀑布!”
    海雷丁摊手,做了个无奈表情:“没办法,有些礼物拒绝了会驳人面子。”
    “送点便宜的不行,不都一样是洗脸梳头……”尼克小声嘟囔。
    “你会错意了,礼物是指别人送我的女人。”海雷丁摆手示意终止这个话题,朝尼克抬抬下巴,“彻底洗干净了?站到亮光里来,让我再看看。”
    尼克走到落地窗前,让夕阳的余晖撒在她身上。
    鹅蛋脸端正秀丽,肤色莹白,脖颈修长。
    实话说长得不错,可也不是惊为天人的美貌。
    海雷丁冷静的审视着,这相貌里只有一种特点让人难忘——天生的优雅。
    从眉弓到下颌,每一条弧线都恰到好处,五官并不很深邃,却足够精致。这种精致不是浮夸的炫耀,而是骨子里带的恬淡傲气,是许多代血亲□的产物。像贵重的瓷器一样,得之不易,却一触即碎。优雅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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