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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问:船长,海底真的有那么大的怪鱼?
海雷丁:我见过二十米长的深海章鱼,不过已经是尸体了。
尼克:……我决定以后还是不学游泳。)
海雷丁继续讲:“国王目瞪口呆,但是仍不满足,一定要知道墨西拿的下面到底有多深,尼克鱼对他说:“陛下,不行啊,我吓得半死,再也不敢潜进水下去了。”国王把满是钻石的皇冠摘下来扔进海里,然后命令:“尼克鱼,去把皇冠捞回来!那是世界上唯一的一顶,你必须把它找回来!”
(尼克:找回来就送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海雷丁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记。)
“尼克鱼忧伤的说:“陛下,这是您的命令,我不得不下水,但我己预感到再也回不来了。给我一把小扁豆,如果我能死里逃生,你会看到我从水里钻出来;但如果小扁豆浮上水面,那就说明我永远回不来了。”尼克鱼带着扁豆第三次潜入水中。国王等啊,等啊,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小扁豆飘浮上来了。直到今天,尼克鱼也再没有回来。”
古老而悲伤的故事到此为止,尼克幽幽地道:“尼克鱼真是倒霉,遇到这么烂的老板,总是让他去送死。”
“是啊,上位者看不透形式,做炮灰的都是下属。”
“船长,你讲得可真好。”尼克听得满意,心悦诚服的道,“不比阿尔及尔酒馆里的老说书人弗兰奇差。听那老头讲一曲,至少要给三个铜板呢。”
“……”
海雷丁面皮抽搐,难得他有弹琴给人听的兴致,居然被跟个老头子比较。他心中恼怒,终于把陪小孩的耐心耗尽了,一挥手将她打发出去。
小混蛋摸着兜里顺来的橘子滚出船长室,又吃又听故事,感到非常满足。尼克终于想通了,既然老板对她这样好,副业什么的就算了吧。反正上床也就那么回事,花钱的人舒服,自己不是恶心就是难受。
凉风驱散了夏日干渴难耐的灼热,鼓起的帆片满载着风神艾俄罗斯的馈赠。
像往常一样,海雷丁再次绕道西班牙,满载一千多个处境危险的摩尔人,将他们护送回北非。在经历一场惊天动地的旅程之后,海妖号又回到了阿尔及尔。附近长期受到海雷丁荫惠的穆斯林,曾被他救助在此安居的摩尔人,以及无数听说了红狮子在桑塔露琪亚事件的人们自发聚集在港口迎接。
黄昏悲壮,秋风飒爽。海雷丁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下海妖号,披风高高扬起,夕阳在他身后铺下一轮金色光晕。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满含泪光,情不自禁跪倒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亲吻他手上戒指。
“PAPA……”
他们像欧洲人称呼教皇圣座般,尊称这位伟大的海盗——我父。
查理的天使
回到阿尔及尔后,海雷丁没有急着再次出海。
炮轰桑塔露琪亚绝不可能就此善了,他仿佛有什么预感似的,整个舰队被重新编排,船只轮流送到船坞进行大修,弹药武器库也做了清点和补充,海雷丁本人则亲自带着三千多个手下,对队列变换、火炮装填速度、旗语指挥、命令执行等进行了最严格的特训。表现突出者重赏,而任何不听命令、或者在训练中怯懦退缩的人,都要接受皮鞭的回炉教育。
维克多也不得不暂停休假,在船长铁口命令下招了八个助手,指导这群倒霉的家伙学习系统的医护知识。
尼克从早到晚跟在船长身边学习,只能遗憾的结束了跟塞拉的合同,道上规矩就是这样,当同居次数少于每个月三天时,再霸占一个美丽的女人就是罪恶了。但因为与海妖的这段姘居关系,塞拉在阿尔及尔的花魁地位更加不可撼动。
每一个想继续跟她结下露水姻缘的男人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这可是阿尔及尔最猛的爷们儿曾经看上的女人!
海雷丁挑出一艘跟美杜莎酒馆同名的船(上面有三十门十二磅炮并附带他最得力的领航员和大副),交给了因为“失恋”而闷闷不乐的小尼克,手把手教她指挥开船。
一年多的战斗中,海妖以战功和勇气征服了所有嚣张的海盗,船长以外,冲锋队长就是红狮子最服众的指挥者。当身背巨镰的少年登上船头时,没有哪个水手胆敢忽视他哪怕是最微小的命令,比如:去厨房给我拿条小鱼干来,要腌透的。
两个月后
船医带着新购药品清单去找海雷丁,一进船长的办公室,就见尼克趴在海雷丁旁边的桌子上,咬着笔杆苦思冥想。
海雷丁掐表督促:“给你的时间超过两倍了,还没算出来?要是在战场,你的坐舰已经被打成火炬十次了!”
尼克愁眉苦脸,嘴瘪的像吃了枚坏心的橄榄:“船长,我对这个真的不在行,难道不能让领航员计算这些劳什子距离、风速、时间吗?”
“让你计算的目的不是要个数字,而是熟悉,如果主帅不能估计出个大概,仗根本没法打。你接弦战的时候难道会先掏出笔算算敌人的距离?用感觉!用经验!把每艘船看成一个人,想想你的镰刀可以挥到多远,然后把火炮的射程代入,你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了。”
尼克若有所思的往小本子上记录船长的话,连维克多进门也没看见。
“今天上午就到这里,去食堂吃午饭吧。”船长宣布下课,尼克大喜,把本子塞进口袋,走捷径从窗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