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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刚刚结束,在看台上乖乖当了一天观众的海盗们就再也忍耐不住,奔上去抢了尼克扛在肩膀上不停抛接欢呼。海雷丁知道尼克心里高兴,由着小弟们把她抬走庆贺。胜利女神热爱酒精,海盗们一窝蜂拥进一家名叫“宝藏”的酒馆,像驱赶野兽一样把其他客人扔了出去,以包场的名义占据了这里。
一般人当然不敢跟这群带刀的强盗争执,酒馆老板赶紧殷勤招待,朗姆酒里也不敢掺水。自从受过重伤,尼克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跟兄弟们聚在一起逍遥了,此时她的心情别样激动。兜里揣着海雷丁给的钱,尼克豪爽地猛拍吧台:“随便喝,今晚上我请了!”
“噢噢噢!尼克队长万岁!红狮子万岁!”
“庆祝海妖归队!干杯!再干杯!”
简陋的小酒馆里轰然爆发出叫好声。朗姆酒、葡萄酒、蜂蜜酒喝椰枣酒流水般送了上来,店主供应不及,干脆让伙计把橡木酒桶搬到空地任他们狂欢。酒店里一般不供应食品,自然有灵活的手下跑去附近店里买来佐酒小食,几个舞女满场乱窜,引得海盗们放声笑闹。向来只喝酸枣汁的死神令夜破例点了酒精饮料,一轮畅饮下来,人人都红光满面,好像得了金镰刀是的他们一样。
如果这时有外人推门而入,定然会对这里的场景感到疑惑:如果是一群人来喝酒,那么头领肯定是坐在位置最好的那张长沙发上。而此时,那沙发上歪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女,长发包在黑方巾里,靴子跷在木桌上,一边啜饮杯中佳酿,一边享受手下弟兄众星捧月的追捧。
比起正式场合里严肃的礼仪、无聊的制度,这位西班牙公主更喜欢抵挡、嘈杂的环境、不管是用黄段子变着法羞辱被打败的对手、大声合唱船上流传的歪曲,还是用飞镖靶子决定饮酒的次序,重重玩乐都使她感到轻松自在。土狼总算逮到机会靠近心上人,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倒酒上菜献殷勤,偶尔跟尼克搭上一句话他便嘿嘿嘿地乐上半天。
酒过三巡,尼克喝得晕乎乎的正舒服,眼光少了一圈却发现少一个人,问道:“我那个替身哪里去了?”
“安东尼?决赛的时候他还在看台呢,后来就不知道了。”
“哈,那小子看到队长的厉害,受打击了吧。”独眼米谢凑过来说,“你不知道,他在船上天天 苦练,口头语就是‘总有一天打败海妖’!”
尼克不屑状:“切,占我的单人间拿我薪水,有种来直接找我练练!”
独眼米谢笑道:“他倒真有两把刷子,可跟尼克队长比,那是火枪对大炮,没得比啦。”
土狼猛点头表示赞同,又给尼克满上酒。他不识货,低度的蜂蜜酒喝完了,就直接在朗姆酒里兑了点果汁,尼克不知深浅,咕咚咕咚下去一大杯,没过几分钟眼神就开始漂移了。土狼再一次蹭过来揩油时,尼克一脚把他踢开了。
“无聊,你走开,换个妹子倒酒!”
可怜兮兮的副队长就这么被扫出了核心圈,跟红狮子混过的人谁不知她的奇怪喜好,海盗们哄笑让那个胸部最胸满的舞女过来陪伴。狂饮了一两个小时,几个喝猛了的呕吐者滚到墙角,好色的偷偷带女人找地方开放,剩下的人大半赌飞镖输到破产,只好玩玩传统的力量娱乐;掰手腕。
尼克不愧为猩猩养大的怪物,小小的一个人,竟然能把在场的大部分男人干翻。又赢一场,她在起哄声中仰头干了一杯,醉醺醺地傻乐:“还是跟你们一起玩儿爽,老子在船长屋里待了半年,天天被压,都产生我是个弱鸡的幻觉了!”
围观群众集体汗了一下,瞧她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大概真的是喝的太多了,嘴巴都没把门的了。只凭这一句醉语,就可以看出船上的食物链;尼克队长纯爷们儿无误,至于船长,那是纯爷们儿中的纯爷们儿!
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有两个侍卫循着乐声走进“宝藏”酒馆,但见乱哄哄的一堆臭男人里面,尼克一手抓着铁皮杯,一手揽着个衣装暴露的妓女站在桌上跳舞。她身材还没那个女人高,只顾把头、脸往人家胸口凑,整个人都喝傻了。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心道这个样子的带回去更惹事,还不如装作没找到,两人便悄悄离开了。
这荒唐一夜的高潮还没有最终到来。海盗们喝光了“宝藏”的酒,又连续转移了两三家,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不停的和别的客人起冲突。到凌晨两点,最后还能站立的五六个人晃晃荡荡拥着尼克在大街上唱歌,突然街角冲出来十几个拿棍子的本地流氓。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尼克喝的烂醉,镰刀忘了扔在哪里,别说手脚,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无知者无惧,这群小混混儿根本不知道揍的是谁,照着醉醺醺的海盗们一通乱打。尼克当场鼻子流血,挂了两个黑眼圈,手下们见势不妙,不敢报出海妖名号怕坏了声誉,跌跌撞撞地驾着她跑掉了。
几个人灰溜溜地跑出四五条街,谁都不敢把这幅熊样子的尼克队长送回船长的宫殿。哥们儿几个商量一番,随便在街边找了家三流妓院,敲开门把她塞进去睡觉。
一夜无话,尼克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只觉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来喝口水。”一个软绵绵香喷喷的怀抱搂住她,被子送到嘴边。这待遇实在很美,尼克喝了水,两条胳膊一笼,腻在对方身上又眯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