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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说:“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疼爱的。”
傅寒声这个人正邪难辨,博达高层没有人不惧怕他。
曾经,有个部门新任总监前来汇报工作,傅寒声仅是目光逼视那人,结果呢?
周毅当时站在一旁,瞥了一眼那人,那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在傅寒声面前,却是双腿直打颤。
正值隆冬,傅寒声笑了:“怎么抖成这样?暖气不够?”
傅寒声不说话还好,他这么一开口,那人汗都出来了。
多年后的今天,盛夏中午,室内冷气充足,但所有人又都开始冒汗了。在此之前,傅寒声挂断萧潇电话后,曾把周毅叫到窗前,让他派人跟随萧潇一起回南京。
周毅明白,姑且忽略萧潇是唐家长女的身份,单凭她是傅寒声的妻子,安全问题上就不得不提防。周毅出去打电话安排人,见秘书室有员工提着午餐走过来,示意她先送进去。等周毅打完电话,再走进办公室,可不得了,傅寒声聆听下属汇报时,没留神,竟被燃烧殆尽的烟头烫伤了手,随手扔烟头时,女秘书刚把饭菜摆放在一旁,于是傅先生这么大手一挥,只听“啪啦”几道声响,好几道饭菜全都被他扫飞在地,惊得众人均是一愣,好半天不敢吭声。
女秘书吓得直哆嗦,连声道歉,清理着桌面。周毅多精明,看出老板情绪不对,示意几位老总先去会客室等着,随后又让女秘书出去了,只留他一人清理一室狼藉。
满室菜香,傅寒声有洁癖,想必处理公事要换地方了。
果不其然,傅寒声拿着烟盒站起身,快走到门口时,转身问周毅:“安排了?”
“不管是路上,还是南京,都有人跟着,您放心。”
见傅寒声离开,周毅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迟钝:他一直以为傅寒声和萧潇结婚,是因为唐氏,纵使萧潇惦念萧暮雨,也不至于惹恼傅寒声,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却让周毅觉得,也许他一开始就估量错了。
☆、跋山涉水,谁是谁的命运
萧暮雨去世第七天,南京经过白日烈阳暴晒,黄昏时分终于开始昏昏欲睡。
夕阳沉没,天际一群黑鸟划过长空,墓园里,纪薇薇正站在萧暮雨的墓碑前,眼睛隐藏在墨镜后,脸上泪痕未干,很快又添新痕。
纪薇薇是美女,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她还有一副好身材,但凡所到之处,必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焦点。
纪薇薇大三那年,她不理会周遭目光,心甘情愿陪萧暮雨一起打工;他感冒发烧,她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顾不上吃饭,她在校友起哄的口哨声里,红着脸送饭给他;她过生日,他忘了,她不气也不恼,只要他在那天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一个人。
大四即将毕业,萧暮雨对她说:“薇薇,你我到此为止。”
纪薇薇傻了,脑子空白一片,一股冲天酸气直逼眼眶,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我明白,在你心里,始终都是萧潇最重。”
很快,纪薇薇出国深造,她在异国校园里,时常会想起萧暮雨,想他淡淡微笑,想她在他目光下,是如何欢喜心安。
分手三年,8月温哥华,朋友齐聚纪薇薇家里聚餐,电话响了,纪薇薇跑过去接听,接电话有些心不在焉,朋友两岁大的小女儿正在蹒跚走路,她远远看着,生怕小孩子跌倒在地。
那天,小孩跌倒了,纪薇薇没跑过去,她拿着话筒,呆呆的站着,任由话筒从她手中垂落。
不远处,孩童摔疼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纪薇薇也觉得疼,她看着一室朋友,只觉清冷寂寞,仿佛又听见了萧暮雨的声音。
“薇薇,你要幸福。”
这里是南京,距离温哥华很远,很远……
纪薇薇看着墓碑照,脑袋恍惚,眼泪慢慢的往下淌,好像回到大一开学,那个盛夏午后。
那年,萧暮雨还是少年模样,他穿很便宜的T恤衫,廉价的牛仔裤,但他很英俊,出现在法学系课堂上,所有女孩子的目光全都围着他打转,少年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句狄更斯的名言。
——倘若世上没有坏人,也就不会有好的律师。
纪薇薇注意到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左手写字,后来纪薇薇发现,萧暮雨的妹妹也是一个左撇子,她当时还笑:果真是兄妹。
后来呢?后来,纪薇薇笑不出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纪薇薇擦掉眼泪,扭头看见了萧潇。
萧潇空手而来,无花,无泪,无喜悲,她慢慢的走,纪薇薇近在咫尺,她迎上了纪薇薇的眸。
萧潇面无表情,纪薇薇神情冰冷。
纪薇薇和萧暮雨分手之前,萧潇夜间遇劫住院,纪薇薇前去看望,医院病房门没关,纪薇薇无意中朝房内看了一眼,从此以后那一幕在她脑海中彻底生了根:萧暮雨抱着萧潇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她用左手写字,罕见的柔情勾勒出了萧暮雨嘴角的那抹笑。
纪薇薇心脏剧烈的跳,惊得她仓惶逃离。
☆、萧家阳台,她美得夺人心魄
纪薇薇跨越山水,是为了悼念曾经的一段情。
萧潇长途远赴,是为了一座冰冷的碑。
萧潇是纪薇薇的情敌,纪薇薇却不是萧潇的情敌。萧潇那年17岁,纪薇薇有事找萧暮雨回学校,萧潇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