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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正坐在沙发上看美国电影大片,旁边还放着一杯浓茶,见傅寒声出来,周毅平静起身,关了电视之后,拿起一旁搁置的外套披在傅寒声肩上,然后打开了门。
待傅寒声走出去,周毅关上房门,和傅寒声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盛世公馆。
永远的离开了盛世公馆。
傅寒声不知道,也许他是知道的,此时,唐婉正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和周毅乘车离开,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白点。
不过没有人会在乎,因为一座城,到了凌晨,它是死寂无声的。
没有人知道,周六晚,傅寒声用最残忍的方式践踏了一个女人全部的自信和自尊,唐婉心里的恨,自此奔赴地狱。
☆、东篱斋,潇潇笑什么
周日,山水居。
凌晨三点左右,傅寒声回来过,萧潇知道。
身旁床榻沉了下去,萧潇背对着他,继续入睡,其实在他回来之前,她正在做梦,她把这个梦归结成美梦。
梦里,自己还是少女光景,不知怎么,竟然感冒了,父亲取了一盒纸巾放在她面前,看她整个人无精打采,却要强打精神看书,父亲忍不住开口念叨着:“年轻人要懂得爱惜自己,潇潇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生怕父亲再说她,她指了指墙上挂钟,提醒父亲:“该做饭了。”
父亲知她心思,却不拆穿,只笑着问:“潇潇想吃什么?酱排骨、青椒鸡、酿豆腐、冬瓜鸭汤、干烧千张……漤”
傅寒声回来,惊醒了她的梦,萧潇回想了一遍梦境,只觉得怅然若失。
她甚至在想,如果他能晚些回来就好了,至少她可以在梦里吃一口父亲亲手做的饭菜,哪怕只是一口。
这想法是不对的,她知道。
黑暗里,他伸手搂她,萧潇轻微的颤了一下,他察觉到,在她身后轻声问:“吵醒你了?”
萧潇不作声,傅寒声没有继续追问,他移开手,不再碰她,躺在她身边不动了。
凌晨三点到五点半,剩下的两个多小时里,萧潇难得幼稚天真一回,她尝试快速入梦,希望可以在梦里续接之前的美梦。梦倒是接连做个好几个,但都跟之前的梦没有任何牵连,后来在梦中醒来,不是因为傅寒声吵醒了她,而是她已习惯在每天五点半起床。
此时,傅寒声早已不在床上,萧潇在床上坐起身,然后在阳台上看到了他,那人一大早就在抽烟。
他背对着卧室,山水居一带树木繁多,到了清晨,雾气很重,站在外面是有些凉的,他穿着黑色睡衣,没有再披任何衣物,衬得身形异常挺拔。
也对,是谁说过,男人耐寒。
萧潇起床后,去盥洗室洗脸刷牙,再去更衣室换上运动服,等她回到卧室,傅寒声维持着先前姿势,那烟还没吸完,萧潇很清楚,这支烟早已不是先前那一支,它有个名字叫:下一支。
萧潇对他说:“我出去跑步了。”
“去吧。”阳台上,傅寒声说话了,他没转身看萧潇,萧潇离开前,看了他一眼,却也只看到手中烟在他指间袅袅飘升。
她说过他这人喜怒无常,既然是喜怒不定,她不猜。
等萧潇跑完步回来,卧室里已没有傅寒声的身影,倒是烟味很重,萧潇走过去,把窗户全部打开,又打开了空气净化器,直到卧室里没有烟味,这才洗澡换衣服,下楼用餐。
傅寒声不在餐厅,更不在客厅,曾瑜观察敏锐,对上萧潇目光,就猜到她是在找人了:“您晨跑回来之前,华秘书有事找先生,他们一起坐车离开了。”
萧潇收回目光,坐在餐桌前,顺手拿起一份金融报翻阅,头没抬:“开饭吧!”
……
下午三点,萧潇去C大之前,高彦到二楼书房找萧潇:“太太,先生在东篱斋,他说那里新进了好茶,让我送您过去品品。”
萧潇放下书,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她揉着发疼的额头,理清烦乱的思绪。
近日,她跟所有金融系研究生一样,每天的生活好比是打仗,接连几天一直忙着写论文,双休回到山水居,也是足不出户,好在今天收工,出去走走也不错。
东篱斋在C市是高级私人茶坊,类似私人会所,平时来这里喝茶的人,身份制严苛,多是非富即贵,另外保密功夫一流。
话说回来,东篱斋之所以在茶坊行业比较出名,一方面是因为茶叶贵,最便宜的茶水,一千块钱也只能喝六小杯;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服务员,个个身材一流,貌美如花,不比模特和明星差,相貌可都是佼佼者。茶客来东篱斋品好茶,赏美女,所以这里的口碑一直都很好。
这天是C市日化收购合同启动签约日,预计九月底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华臻预测过,日化收购案一旦并入博达旗下产业,不出三年,博达总资产将巨额增长,连带傅寒声身价再翻十几倍。
周毅当时听了,并不发表意见,只因他早已知晓这笔庞大的日化收购案,只是傅寒声心血来潮送给萧潇的彩礼,即便傅寒声现在不给萧潇,早晚有一天会把日化这一块转到萧潇名下。所以说,有时候洞悉世事也不好,就像现在,几位高层坐在一起冲劲十足,兴致勃勃的谈论今后博达壮大盛景,唯有周毅笑得意味不明,唯有傅寒声不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