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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握住高脚酒杯外壁,手指力道一寸寸收紧。
唐二爷不放心女儿,一直在旁抿唇看着,待唐婉陪着徐誉酒过一巡,终于找了个机会把女儿带进了新娘休息室。
唐二爷背着光,脸庞略显阴郁,但今日是唐婉结婚日,也心知她情绪不好,所以压下火气,轻声叹道:“婉婉,他视你如无物,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我一定很差劲吧?”唐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妆容,愣愣出神了好一会儿,方才再次开口:“他对江安琪偶尔还会流露出温情,却吝啬把温情分一点给我,哪怕一滴也没有,我跟在他身边有几年了,他若是给过我美好的回忆,也不至于让我如此不甘和难堪,但他什么也没给我。我是你女儿,是唐家千金,可我在他面前从未发过大小姐脾气,因为他不喜欢,我以前多骄傲啊!可几年下来,我在他面前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自己,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他能喜欢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纵使我把心掏出来放在他面前,他怕是也不会多看上一眼吧!”
话到这里,已有自嘲之意。
唐二爷皱了眉,儿女情长能当饭吃吗?
这话他没说,而是拍着唐婉的肩膀道:“婉婉,当初是爸爸鬼迷心窍了,不该让你招惹他。傅宗伟是他大伯,看着他长大,按理说应是知根知底,谁又能想到,最不看好的傅寒声有朝一日竟会取而代之,没有人能抓住他的真实心思,就连傅宗伟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对他了解不深的你和我。”
唐婉摸了摸自己的脸,扯唇笑了一下:“或许是我不够美,所以不足以打动他。”
闻言,唐二爷叹了一口气,心里竟涌出一股难言的失望来,唐婉在遇到傅寒声之前,一直自信傲然,但爱情和求而不得,竟让她的眼界变得如此庸俗平凡,唐二爷怎不怅然?
“婉婉,你错了。傅寒声身边从不缺美女,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绝色仙女,而是……”唐二爷欲言又止,不是话语难以启口,而是傅寒声想要什么,他又怎知?
“是什么?”
唐二爷说不出来,叹声道:“这就要问傅寒声本人了。”一个男人若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心里已有别人,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一起,所以再遇其她女人,无非是生活增色剂,颜色由谁来涂抹都是一样的;另外一种可能是,他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所以正在等待。
唐婉沉默了。
有些话,唐二爷不宜说得太深,女人一旦抛开情爱纠葛,只会让她在事业上无往不利。唐婉在事业上有能力,他需要她振作起来,帮他一起开拓唐氏新版图,所以他点到即止,见她陷入深思中,唐二爷拍了拍她的肩离开了。
唐婉是聪明人,她会想通的。
……
当江安琪陪着电台领导和几位广告商觥筹交错时,傅寒声正在不远处和几位商人浅声交谈,其实未见他说话,音乐声有时会掩盖对方声音,这时候他会礼貌倾身,听完后露出一抹笑容来。
那笑很淡。
有那么一瞬间,江安琪失神了,因为他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微笑,心里被尘埃掩埋的痛觉再次蠢蠢欲动,她在惊痛间仓惶垂眸,试图掩饰异常。
她知道今日到场媒体,有大半焦点都凝聚在她和傅寒声身上,人人都以为两人是情侣,又怎知她从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他“施予声名和地位的人”;人人都想看到两人在婚宴上有所互动往来,又怎知私底下两人多时未有往来。
其实,若是想要再火一把,她完全可以厚着脸皮走到他面前,无需作出亲昵之举,只要站着他身旁说上哪怕一句话,都足以让她成为八卦头刊女主角,但她不能,也不敢。
傅寒声若是动脾气,她承受不起。
……
当唐伊诺跟随父母一起走到傅寒声身边敬酒时,太阳光温存的打落在傅寒声的身上,他有坚毅的面容,就连喝酒动作,都让人觉得无比性感撩人。
阳光下,男子下巴完美,微微抬起喝酒,喉结滑动间,唐伊诺视线竟跟着他的喉结直打转,不知为何,脸竟隐隐发烧。
傅寒声警觉度很多,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掠向唐伊诺,唐伊诺连忙低头,用笑容掩饰了那份失措和尴尬。
浅聊数语,大人交流,唐伊诺也插不上话,这时候纵使允诺唐伊诺加入谈话声里,想必她也会因为激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兴是应酬较多,傅寒声隐有倦容,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沙哑。不,也许该称之为慵懒,听他说话也是一种享受,但他今日话语并不多。
最后,唐瑛对徐书赫悄声道:“别怠慢了其他客人,你先带伊诺过去敬酒,我和傅董再聊两句。”
徐书赫带唐伊诺离开了,敬酒间隙,唐伊诺目光朝不远处望去,那里傅寒声正在和母亲唐瑛说着话,徐书赫顺着女儿的视线望过去,又回眸看了看女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傅寒声?”
唐伊诺在父亲面前,并不避讳小心思:“他是我偶像。”
“在商界,奉他是偶像无可厚非,但私底下对这种人最好敬而远之。”徐书赫说着,见不远处有人举起酒杯朝他打招呼,也举起酒杯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唐伊诺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