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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涛皱了眉:“我现在问你,你真的嫁给了傅先生?”
“嫁了。”除了教书,邢涛还是博达聘请的金融顾问,有些事注定瞒不了他。
隔了一会儿,邢涛幽幽的叹:“我听罗院长说,你是萧靖轩和唐瑛的女儿?”
萧潇点头。
邢涛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萧潇,那眼神看得萧潇一阵莫名,这时邢涛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继续看那几棵瘦弱的小杨树,语气严峻:“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或是谁的妻子,总之在学校里,你就是一名金融系学生,赶紧把最近落下的作业全部补交上来,少一样,我照样让你毕不了业。”
这是一句狠话,萧潇觉得小老头情绪不太好,转身离开了。
……
萧潇没有回宿舍,她在路上给谢雯她们打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说中午吃饭怕是要取消了。
几人在那边愤愤不平,咋呼开了。
张婧:“导师是不是抽风了?那么多作业,这要补到什么时候啊?”
谢雯:“邢教授是不是在开玩笑?”
黄宛之:“不吃饭怎么行?你在教室等着,我们买了饭过去找你,顺便把这段时间的作业跟你说说。”
萧潇很清楚,邢涛不是在开玩笑,倒像是在为难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傅寒声的妻子?不至于,也说不通。
因为她是萧靖轩和唐瑛的女儿?邢涛和她父母都是同班同学,按理说得知她是故友之女,应该欢喜感慨才对,但邢涛的反应却是怪怪的。
萧潇虽然疑惑,但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直打转,回到教室不久,谢雯她们也都提着饭过来了,于是一边吃饭,一边拿着笔在课本上勾勾划划着。
对了,周五这天下午,萧潇还有一节课要讲,按理说邢涛本该送佛送到西,但他完全撒手不管了,萧潇只得晕头转向的去找课件,一番忙乱,总归是赶着点走进了大一教室。
2008年1月份,C大本科学子默然端坐,他们等待着邢涛的到来。不同于萧潇,他们对邢涛是又惧又怕,因为小老头上课太变态。
这日,萧潇匆匆走进教室,本来已经做好虐待准备的学生们大吃一惊,是萧老师?随即反应过来,课堂上顿时炸开了锅,有学生甚至夸张的擦着眼泪道:“萧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被你导师折磨死了。”
萧潇听了他们的哭诉,心里一阵嘘嘘感叹,他们是解放了,但她正在饱受折磨。
萧潇不知道,其实她讲课的时候,邢涛也来了,他站在后门偏角,静静的看着萧潇。
匆匆备课,若是别人,怕是早就在课堂上崩溃了,但萧潇一开始讲课,口若悬河,引用案列分析,精准的头头是道,课堂气氛原本因为她销假回归有所松散,但同学们很快就被她讲述的内容给吸引了……她,就是萧靖轩的女儿。
邢涛背着手,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萧靖轩有女如此,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课堂上,唐伊诺专注的看着萧潇:女子站在讲台上,那是一张年轻素净的脸庞,讲课时表情矜持,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女子眼角扫过,如常淡静。
太嚣张,也太瞧不起人了。
唐伊诺眉头微皱,但教养维持了她表面上的平静。在她的眼里,唐妫不过如此,她凭什么就嫁给了傅寒声?
傅寒声,那个频繁出现在著名杂志上的男人,表情永远都是淡漠疏离,纵使嘴角噙着一抹笑,也会让人觉得难易亲近,有多少女子渴望和他近距离接触?跨年夜之前,有谁能想到,他笑起来的时候,竟然也可以那么温暖迷人
tang。
他微笑的对象,偏偏是唐妫。
为什么是唐妫?
这个问题,唐伊诺尚未想通,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而萧潇早已飘然远去。
……
周五晚上,萧潇没有回山水居,傅寒声未曾打电话过来,倒是深夜入眠,曾瑜打来了电话:“太太,双休日您是否回山水居?”
“忙。”也是变相的拒绝,不回了。
挂了电话,谢雯躺在床上问:“潇潇,你不回去,傅先生没意见吗?”
“……”萧潇翻了个身,压到了纹身伤口,那里已开始结疤,早已不再疼痛,但他连日来不闻不问,连声道歉也不说,实在是过分。
周六早晨,天还未亮,萧潇起床晨跑,出了宿舍楼,刚跑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唤她:“潇潇——”
萧潇止步,有一抹复杂的情绪在她的身体里翻涌奔腾。她回头望过去,路灯朦胧,照在她V领毛衣,漂亮的锁骨上,线条优美。
那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晨间略冷,他并没有穿外套,白色手工衬衫和长裤,她能清楚的描绘出他衬衫衣领内侧的名字缩写。
昨晚,傅寒声挪开公事,他坐在山水居里,从黄昏一直等到了深夜九点,无奈之下让曾瑜给她打电话。
曾瑜打电话的时候,傅寒声就在一旁站着,待曾瑜挂了电话,知道傅寒声还在等答案,于是迟疑道:“太太说,她忙,双休日不会回来。”
这话尾音还未消散,傅寒声已经拿起外套,开车离开了山水居。
C大,金融系宿舍楼附近。
“潇潇——”他又叫了一声,轻声软语,一步步走近萧潇,抬手抚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