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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璀璨,飞机就像在星河中行驶。杨红娟做了空乘这么多年,倒是一次都没有在飞机上看过星空。她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她在机舱里忙忙碌碌,或者在稍微闲下来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盹。
浩瀚静谧的星空让人心静下来,洗去了俗世的浮躁。
客舱里的温度有些低,到了深夜就更冷了。袁飞握了握杨红娟的手,她的手冰凉。他转身拿起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顺便把滑落在地上的毛毯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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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巡舱了。良久,杨红娟说。
袁飞嗯了一声。
杨红娟抬手,打开了头顶上的灯,将灯光调成暗暗的暖色。她转头看向袁飞,暗淡的暖光下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让她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压低声音提醒:还不放手?
袁飞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杨红娟站起身来,转身朝外面走。袁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巡完舱过来。
杨红娟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转身看向袁飞,抬了抬下巴:到十二点了,袁先生的生日已经过了。
袁飞看着她那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弯。
杨红娟转身,背对着他说了句现在最好坐回到座椅上,系上你的安全带,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袁飞坐回到座椅上,系上了安全带。杨红娟巡舱后便回了自己的座位。头等舱里的乘客几乎都已经睡了,他们睡觉时她不会去打扰,只是偶尔去看看他们,给他们盖盖毛毯。不过她也不能就这样睡大觉了,因为这些乘客有些会中途醒来,会按呼唤铃要些水或者热毛巾什么的,她要第一时间回应。
乘务长也来头等舱巡视了一圈。袁飞说了没事时她不必去,于是她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扫一眼,看他睡下没有,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他有没有皱眉头。
此刻袁飞已经拉下了遮光板,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他身上的毛毯也盖得好好的,于是乘务长又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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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还有五十分钟到达伦敦希思罗机场时,乘务长来到袁飞面前询问他对乘务组的工作是否满意。袁飞点了头。
杨红娟和乘务组的人便开始做降落准备。杨红娟去每一位头等舱乘客前提醒他们下降时间,给有需要的乘客送吃的喝的。
有一位赵先生刚睡醒,杨红娟赶紧给他递热毛巾。
袁飞每次抬眼都瞧见杨红娟在十几个头等舱乘客之间忙碌。
还有三十分钟下降,杨红娟广播客舱停止服务,厕所关闭,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广播完后,她也回了座位。飞机很快开始下降,下降时有些颠簸。有乘客按呼唤铃,杨红娟皱了眉头,依然坐在座位上,因为她已经广播了客舱停止服务,飞机的起降是都是极其关键的时候,任何人都必须系好安全带坐在座位上。但杨红娟没过去,那位乘客便不停地按呼唤铃,最后她只好解开安全带走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一个姓王的年轻女人说飞机颠簸,她没喝完的橙汁溢了出来,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要杨红娟来将橙汁杯撤走。
杨红娟腹诽,这么一件小事这女人就不停地按呼唤铃。她之前要收她的橙汁杯时她阻止,说还要喝,现在她又要她收走橙汁杯了。她冒险走过来竟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但她必须微笑着说道:好的,王女士。
杨红娟往回走,飞机下降一个颠簸,她眼疾手快地紧紧抓住座椅才没有摔倒。等那个颠簸后,她缓缓直起身,手臂忽然被人握住,她抬头就看到了袁飞。袁飞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过来。说着他就拉着她匆匆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让她坐下,并系上安全带。
杨红娟不愿意,袁飞强行给她系上。
占了你的位置我会被罚的!杨红娟解开了安全带。
袁飞只好坐下,将安全带系在自己身上,然后让杨红娟坐在他身上,他牢牢地抱着她,就像那次去海城时飞机剧烈颠簸他抱她那样。
杨红娟没有再反抗。飞机又颠簸了几下便平稳了。飞机起落架放下,飞机平稳着陆。杨红娟立即开始掰袁飞环在她腰上的手,说道:我要去广播。
袁飞放开了她,她赶紧从他身上站起来,匆匆出去广播。
飞机着陆、滑行、停稳。杨红娟打开机舱门,和乘务长一起站在门边恭送头等舱乘客下飞机。
这次飞行任务圆满完成,乘务长还说乘务组得到了白金卡乘客袁先生的肯定,其他乘务员脸上一下子留挂上了光彩的笑。乘务员列队里只有杨红娟不动声色地站着。
航后会议后,杨红娟和乘务组一起去等车。
头等舱里那位赵先生叫住杨红娟,杨红娟停下脚步,冲他微微一笑,询问他有什么事。
赵先生笑道:你很尽职,我能留一个你的电话号码吗?
杨红娟的余光瞥见袁飞站在几步之外。她抬头看着那位赵先生,莞尔道:赵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留电话就不必了。
那位赵先生也不纠缠,抬步离开。
杨红娟转头看向袁飞,他竟然也还没走。她站着不动。
袁飞主动走近她,问:怎么不留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