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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进直直趴下,脸埋在江深肩膀的一侧,闷声喊了句:“我炸了!”
江深舒了口气,抬手抚了抚顾进的后背,说:“去吧。”
顾进侧头对着江深的耳朵沉声道:“那你先睡吧,那个灯不好换,我回来可能很晚了。”
江深扭头,蹭了蹭顾进的鼻尖,唇间相触,道:“知道了。”
“晚安。”
“晚安。”
江深一直看着顾进,从这人起身到穿好衣服,再到出门。江深叹了口气,两只手攥着被子的边沿,手背的骨节和血管清晰可见。
顾进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隔天早上,江深睁开眼睛,伸手到床头桌上按了下手机,十点钟。果然,在这人怀里睡觉生物钟都不管用了。
江深坐起身来,两手撑在身后,侧头看着还在睡着的顾进,说:“起床了。”
顾进懒散地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十点。”
“十点?”
顾进猛地坐起身来,道:“快快,起来收拾一下,之前跟大爷约好了十一点钟去锁同心锁。”
江深回忆了一下,上次庙会上,顾进从一个大爷那里买了同心锁,字还是大爷给刻上去的。
起床洗漱完之后,两个男孩子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顾进骑着小电驴,载着江深,往庙会的地点赶。
明海的风没有北城那么刺骨,江深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侧脸贴着顾进的后背,无聊地看着这一路的风景。
他想起上次去锁同心锁的时候,他使脾气跑进人海里,顾进找了他一下午,最后还是因为那句“我怕你烦我,所以把烟戒了”心情才好起来。
毕竟戒烟并不简单。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江深已经离不开身边这人了。
有风,顾进走的不快,到庙前的时候,正好十一点钟。老爷爷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庙前,翘着二郎腿正在等他俩。
“大爷,抱歉哈,我俩来晚了。”
大爷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也是刚来。”
说着,大爷打开了身前放着的大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大剪刀,一把银色的锁,还有刻字用的工具。
大爷把剪刀递给顾进,道:“来,小伙子,我先帮你刻字,你上去找到锁先给剪开。”
“好嘞。”
顾进接过剪刀,看向江深,道:“你等着,我去剪开。”
江深点了点头:“嗯。”
顾进三两步迈上台阶,在铁杆上密密麻麻的同心锁里仔细寻找他曾经挂上的那个。
江深站在台阶下面,环视着周围的景色,再次回到这里,以顾进男朋友的身份,心间再也没了那种涩感,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老爷爷朝江深招手,道:“小伙子,过来锁刻好了。”
江深走到老爷爷跟前,接过银锁,还是老样子,左顾进,右江深。江深无意识地扬了扬嘴角,抬眼看着老爷爷,说:“谢谢爷爷,这个多少钱?”
老爷爷抽出一根鲜艳的红绳塞到江深手里,说:“不要钱,你们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对儿,有情人终成眷属,爷爷送个人情,你俩啊,锁死吧!”
江深笑了笑,后退一步对老爷爷鞠了个躬,说:“谢谢爷爷。”
“没事,”爷爷摆了摆手,又说:“我赶着回家吃饭,你快去帮那个小伙子找锁吧。”
“好。”
他迈上台阶,走到顾进身边,抬手搭在顾进肩上,问:“干嘛呢?这么久还没找到?”
顾进一手拿着大剪刀,一手扒着铁杆上的锁,仔仔细细生怕错过。
“上次不知道锁哪了,作死。”
“笑死,谁让你非得扣?”江深随手拿起一把银色的锁看了看,敲敲一旁的顾进,又说:“傻逼,你看这是什么。”
顾进看着那把锁,面色惊喜:“我操!你这是什么运气?一下就找到了!”
“剪开吧,爷爷等着回家吃饭呢。”
“好。”顾进举着剪刀,道:“你拿着点,我剪开。”
“嗯。”江深抬了抬那把银锁。
“咔嚓”一下。剪开之后,顾进跑下去把剪刀还给了老爷爷。
老爷爷和他挥手告别,说了句:“小伙子,长长久久啊,再见了!”
“爷爷再见!”
江深站在上面,握着银锁看了一会儿,在顾进跑上来之前揣进了衣兜里,然后把新的红绳系到了新锁上。
顾进跑到他跟前,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这次一起锁。”
“嗯。”
两个男孩子一起,在庙前,锁上了刻着彼此名字的同心锁。
顾进满足地看着同心锁,道:“终于好啦,终成眷属,长长久久。”
“啧,搞个锁真是麻烦。”
江深松开顾进的手,三两步跳下了台阶。
顾进跳下去,跟上他,道:“我发现你真是一天一个样,时冷时热的。”
“我觉得我挺热的。”
顾进拉着江深的手捂了捂,说:“凉的不行啊,看来我家小宝贝对自己认知有误。”
江深也不客气,直接把手插进顾进的衣兜里,撇了撇嘴,说:“这样吧,这样就热了。”
顾进衣兜里放着手机,江深的手正好贴着他的手机,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江深顺手把他的手机给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