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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到洞的夹缝里去了。千万别泡在潭水里,找个地方攀上去。
我看不见我头灯掉了。
原地等我。孟冬的语气居然耐心且柔缓,别害怕。
你别来,这里水有点烫我口渴我要快点想法出来。十音无力地争辩着,她不需要援助,她是训练有素的。但她头晕,天旋地转,根本无法做到平直地说出整句要不是靠着石壁,她大概就要滑倒了。
别喝溪水!孟冬沉声嘱咐。
云海之前还是揶揄嘲笑的神色,此刻听了这声音,慢慢也变了神色:水有问题?
对,水温不烫。天不早了,我进去接她。孟冬的声音已经远了,估计正在往洞口走,云海,你别跟来,也去挡着那个彭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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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某处洞口,身上掩的是大片的芭蕉叶,衣物总之是袒裼裸裎。
漫长的黄昏还没逝去。
暮云暗卷,夕辉洒在这片繁茂之地,天色似是被染得很羞怯,溶洞外的水流也被映得绯红。晚风簌簌,将周遭的流水声都衬得娇滴滴的。
有人走过来了,十音认得这足音,赶紧闭紧了眼。
她脸上依旧是火烫的,那水中浸泡了大量氯.胺酮,十音跌入位置的潭水中浓度算是稀少,但结合平时喝酒的反应,她对麻醉类物品比普通人敏感,浸泡在内多时,药物渐渐渗入肌肤,药性起了作用,就出现了那样的症状。
现在空气中的刺鼻气味终于消减了,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扎她的脸,额前有温软的触觉,那声音却凉凉的:接着装睡。
十音用手蒙住脸,头一句就在解释: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哦。梁孟冬的声音冷冷的,手抚过她的颈,药性是过去了,依旧有一点烧烫。
十音觉得他的手心沁凉,按在那处特别舒服:我的衣服呢?
全湿了,再说那衣服没法穿,在找到安全水源之前也不能洗。
十音偷眼一看芭蕉叶底下的自己,在回想刚才的场景。身体红潮未退,遇到孟冬之后、昏迷之前,她都是怎么表现的?难怪孟冬勒令云海不准尾随,所有的不堪都是他在亲手料理。
孟冬一副就事论事的严肃面孔:余队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刚才无论对你做过什么,也都是本着帮忙解决问题的态度。
你怎么这么说药物作用下的人,都不是人,是鬼。我平常经常用这话教育别人,自己很明白的。十音越说越黯然,你是不是看到我这副傻样子,忽然就失望,不喜欢我了?
梁孟冬气得想笑,干脆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嗯,对。
孟冬十音猛地露出一双眼睛,里头泪花都急出来:你听我说,我这个是急性中毒症状,坏处肯定是有,但目前我已经能回忆当时的状况,意识清晰、无定向障碍、能理解环境、能进行深入交谈,只是头晕不舒服,证明我症状不严重,是不至于成瘾的,也不会有后遗症。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意外,以后都会保护好自己,你相信我!
梁孟冬听她用专业来解读,忍住笑,发出洞悉一切的冷哼:余队不总嫌我添乱?
十音是头一回见这个样子的孟冬,席地而坐,胡子拉茬,大约有好几天没刮脸了。夕照之下他的轮廓会比平常柔和一些,连鬓边都镀着一层金色光晕
的确不像平日里那个绝世独立、纤尘不染的骄傲鬼。他肯定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吧?十音倒觉得别有味道,其实格外耐看。
没有没有,你是对的。麻烦不来找我们,不代表麻烦就不存在。只要它还在那里,它就是命运,怎么都逃不开,应该主动出击直面它!
十音回想起孟冬在检查站说过的话,再想想这里发生的一切,宛如预言。
哼,做什么?这么着急认同我,不是还没和好?
十音想哭,今天这个意外于她的职业生涯而言,算是奇耻大辱。她灰溜溜地想,孟冬蔑视自己也属正常,但她还有任务在身,无论如何进度才走了十分之一不到,责任在肩,儿女私情搁置一下吧。
她试图挣扎着起身:我还得去接应江岩他们。
你怎么去?梁孟冬没让她得逞,往她肩头按了把,躺好,你在发烧,彭朗已经去了。
难道我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不然呢?这是另一个溶洞,等取到行李,我再给你换衣服。
你给我换?十音嘟着嘴,意识到了什么,偷偷勾起了唇,不是说已经嫌弃了?
梁孟冬望着她,实在不忍再逗,凑去她的额头上密密地吻:傻得要命。勾人得要命。
他又问:刚刚说头晕,现在呢?
好些了。
不是说要晕得飘起来了,还说什么炸了、要吃了我、要让我讨饶这些念头这会儿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