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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到她落了泪:孟冬你就真的一直不打算和我说话么,我认了好久的错。我不用你给我买东西,你原谅我就好了啊,回来就该找你的,无论如何都该先找你,我错了。
孟冬将怀抱紧了紧,终于开了口:这是我的衣服,没有特意买。
是么,十音往他胸口蹭泪,但我不冷,真不冷。
他一个洁癖,胸口都被她蹭脏了,还是不撒手。
随你,要么你收衣服,要么我不撒手,孟冬说,整个人冰棍一样,外套里穿了几件单衣?
三件。
哼。
孟冬,可你的衣服太大了啊。
大什么?估计我初二就穿不下了。
后来十音才知的确是巧了,孟冬念初一时,表弟上家里玩,回家夜里降了温临时借穿,还来时,棉衣收在外公衣柜里一直忘记清理,这才有了这么一件遗珠。
那好的,谢谢你孟冬。
旧衣服谢什么谢?到底收不收?
想收的,但又不想说我要收。选项不是要么抱,要么收?这还是你头一次抱我,一抱就是那么久,幸福得我有些头晕。
哼,油嘴滑舌。
他没有松开,捉了她的手放到怀里捂。十音任他搂着、捂着,一直搂到对面街旁卖臭豆腐的夜间摊子都打了烊。
初次走进典当行时的忐忑,无时无刻不在为生计奔波的疲累,被爱人拥入怀中抚慰的那一刻,那种人世间无以伦比的暖。
在后来的岁月里,十音总觉得,即便此生再不能与孟冬重逢,只要记取那个初冬的怀抱,就足够抵挡她一生的寒冬了。
眼泪是真的,连心酸都真实。
十音回想起那一年的自己,无数心事翻涌。云海作势要替她擦眼泪,十音一把夺了纸巾,自己埋头拭。有了眼泪的掩饰,情绪的表达要容易得多;云海的角色反而是最难的,他既不清楚剧情,还得配合着演完。
十音倾诉完那段跑典当行的经历,文静大概受了十音的感染,有点想家,在向云海打探。云海苦笑着说自身难保,他只知文静的弟弟去了沿海的城市打工,其他的一概不知。
监听器那一头的人,大约正忙着确认信息:某年某月某个初冬下午,一个女孩子、通荣典当行、典当物为象牙琴弓、具体金额、五十来岁戴眼镜额头上有疤痕的鉴定师
这些信息真实存在,典当行现在应该还开着门,如果那位顾先生有点门路,确认想必不是难事。
果然,消息很快来了,监听器那头在通知文静:可以了。
十音猜测,可以了的意思大约是,琴弓的消息他们已经与典当行那边初步确认过了,会继续跟踪弓的下落,这边可以先放人,不宜打草惊蛇。
看来他们对云海和十音的身份本身兴趣不大,大费周章设下这场筵席,预备了那么多珍品、藏品引出话题,只为打探那柄琴弓。
自从水疗餐厅散席,十音迅速汇报完,一开头还在打趣云海,在回味文师姐看他的眼神。
你当年究竟把人怎么了?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你真的一点心思都没动过?没动过你的问题就更大,家里那位年纪那么小。啧啧啧。
十音在开车,云海对着黑洞洞的空气吐了口烟,哑着嗓子笑:家里家外都没心思。当年中二,老子自认胸有青云志,儿女情长是什么?
真的?
嗤,我用得着骗你?特别是当着你家那位大师,话可不能乱说,哥在感情上,从来发乎情、止乎礼。
云海吊儿郎当的嗓音里来这么一句,又有点患得患失的意思了,十音有些感动:道阻且长,老大我永远是您的后盾!
居然被云海嘲笑:你个泥菩萨。
果然,十音很快就不能淡定了,她一直在拨孟冬的电话,却迟迟不通。拨打酒店房间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无人接听。
十音决意取了装备,直接前往孟冬酒店房间:夜长梦多,我怕他有危险。
好。
无论爸爸在弓中藏了什么秘密,本来预备在何时何地见天日,现在是见天日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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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有酒店门卡,窗帘拉得严实,房间极暗,只有电脑泛着苍白幽微的辐射光。
琴盒开着盖躺在行李架上,一眼扫去该在的都在,安然无恙。
她更急迫地想要确认,人去了哪儿,是否无恙?
屋子里有隐秘的声波,有点像手机屏蔽器。
十音很快找到了,那枚屏蔽器就安放在床垫靠近床板的夹缝里,她动手关闭后,那种隐秘的异响消失了。屋子里应该没有其他监听设备。
是谁安放的?她和云海离开的时候,屋内是有信号的。
此刻她紧盯浴室的门,门缝内隐隐有光,但里头只有略嫌喧嚣的风机声,听不见人的动静。有呼吸声么?风机的声响有点大,很难分辨。
十音不敢出声,她按动手机发送信号,通知云海找人立刻去查监控。
她足足盯了那扇门五分钟,浴室内居然有了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