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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冬的胸腔里大概只剩下愤怒的烈焰,它们迅速伴随骨髓里的痛意一同一窜而起、抵彻全身。
十音仍在拼死欲逃,那烈吻却是孟冬切齿欺来的,他拼命撕咬着她,带着那种淋漓的恨。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十音奋力怒推,她本来推不动的,但孟冬掠夺够了,终于松开了她。
孟冬的身子仍如磐石,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咬着自己的唇,满目怒火!
十音大喊:梁孟冬你给我住嘴!
然而这人自顾自,哪里肯理她。
十音踮起脚,哭着去查他的唇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啊?
血和泪都是模糊的,但隔着这暮色,十音还是看清了,孟冬唇上那道触目的裂痕里,已经渗出了第一颗血珠。
你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十音哭着,她想打人。
谁想要了谁的命?
孟冬整张脸都是铁青的,他抿抿唇,再次欺上来
十音有些绝望,她没有力气捶开他了,她也已经忘了,自己手上还攥着那块破瓷片,她攥得极紧,手心里早是一片血痕。
然而孟冬记得,他一边咬啮着,一边去夺那片破瓷
现在两个人的手心都割破了,她的伤口、他的伤口,她的血、他的血,搅在一起,分不清了。
现在你觉得我知道不知道?他满是血的唇一路向下。
孟冬你疯了,你的手我们去医院,你听我的,现在我们就去。
没有人理她,他声音狠恶,问的却是: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这么亲你,是在哪儿?
十音猛点头,泪水止不住。
当然记得,那是他们的初吻。
就在那条暗巷里,那阵子孟冬每晚接送她打工,几乎耽误了自己的课业。十音闹脾气,说再这样下去要分手。
在那盏路灯下,孟冬也是这样,长驱直入,恶狠狠碾过她的唇:这话是随便提的?再提分手,再提一次你试试?
可我这次没提分手啊。十音由他吻着,很委屈,我让你等我的,你就胡来、胡来,你气死我了。
如果你阻断失败呢?孟冬唇贴着她耳朵,贴得太近了,似是灵魂的叩问,那声音里带了悲声,失败了,是不是又要跑?这次我要去哪里找?
如果十音真没想过,她是乐观的人,不会的,你耐心等我,我就会好的。
我不等。那烫唇落在她的耳根,一下一下,孟冬的声音很决绝,我为什么还要等?不等。
那我们去医院。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十音无力地想,唇际生疼,泪是咸的,和着血泪,她吮了一下,却又无由地觉得甜。
十音的身子却一下就腾了空,那个炽热怀抱已经将她一把抱起。
梁孟冬你
好好叫我。
孟冬?
哼。
老公,我们去医院十音哭着求。
不去,还有呢?亲爱的,小宝贝,不叫了?哼。
叫。
呃
孟冬抱着她,直直往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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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许多年以后,江医生回忆起那个深夜,仍是不由的要爆那晚上的猛料:这个二货,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哥撒狗粮!问哥阻断期间能不能服用紧急避孕药。哼,炫耀!红果果的炫耀!
云海幸灾乐祸、仰头大笑,云旗微红着脸,去捂身旁小男孩的耳朵:这口蔬菜必须先吃完,不然下一口姑姑就不让你吃虾了,知道么?
男孩长得像十音,一双眼睛扑闪闪、水汪汪,很具欺骗性,好像一眼就能欺到人心里去。
江医生你作死!两个小家伙都在,说话懂不懂看场合?十音一边骂江岩,一边悄悄去问身旁的男人,这事你总卖关子。告诉我嘛,到底怎么判断我在保县的?云海关禁闭呢,他不知道啊,是云大队送我去的。
云海那阵子也有点轴,在调查组那里拒不认错,非等到关楚的死刑判决下来,他才算是松了口,承认当天,他的执法行为的确过当了。
梁孟冬正往女儿的盘里剥虾,冷哼:野鸽子。
十音蹙眉:怎么又骂我,说好当着小孩的面不揭短的。
没骂你,就是野鸽子。
十音使劲想,总算想起了那夜陪练课的一些细节,原来是那么简单的?
她笑着纠正:那晚上课的时候,我不就告诉你了,那是保县的布谷,不是什么野鸽子。
男人往她嘴里送了一只虾:没差别。
入夜,十音翻来覆去,总还是有些担心:我得好好警告江岩,说话不许再口无遮拦,我怕他越老话越多,什么都给两个小家伙倒。
有一些事情,他俩都不希望让孩子们承受,无忧无虑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