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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按跟老郑约定好的进前三十吗。
有点儿后悔,早知道这次就不故意降分了,实在不行就不把月考成绩告诉老妈呗。
老郑抖了抖成绩单:“雁升年级第三。”
班排名都不用说,雁升点点头。
“你……”老郑看了贺中鹤一眼,“考得还行。”
老郑的还行那就是不错了,但贺中鹤特怕他大喘气后再来个“但是”。
然而老郑拿着成绩单慢吞吞地说:“文综不好,才刚过二百,数学也退步了,你就指着这个提分呢怎么才考这点儿……”
“老师,”贺中鹤忍不住了,“给个痛快,我这次多少名啊?”
老郑顿了顿,“嘶”了一声,抱起膀子似笑非笑看着他:“很急切啊?”
贺中鹤难得被老郑噎了一下。
急切个屁啊!别说得好像对你班儿第一有什么企图似的!
不过真的很急切吗?
确实很急切,连老郑的絮叨都给人打断了。
一边觉得不至于,一边又确实有种鸟在自家窝跟前却只能干看着盘旋不下的感觉。
“正好三十。”老郑说,“再少考1.5分就让郭瑶顶下去了。”
鸟疾冲直下,一头扎进窝里。
贺中鹤喜滋滋一瘸一拐走进教室的时候石宇杰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了,这逃|课被训回来怎么还春风满面的呢。
雁升被老郑留在走廊里。
老郑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两个学生怪,一个闷头学习的一个混不吝的,怎么就凑一块儿去了,“贺中鹤要是影响你,你就跟我说,随时调开。”
“嗯。”雁升应了一声。
“你要是能带带他就带一下,但还是得稳住你自己的重心。”老郑还想说点儿什么,顿了半天,“你们两个……我就纳闷,上学期不还打得很凶吗。”
雁升早看出来老郑对他俩关系有疑问,怕不是这老头已经背地里脑补出一场学渣带坏学霸搞垮班级绩点的阴谋:“有点儿亲戚关系。”
贺中鹤说的没错,该跑火车的时候他嘴里有万里长轨。
“噢,噢。”老郑恍然,这还说得过去。
第二天早上成绩单和新座次表是一起贴上的。
老郑应该也是早就有大调的打算,不少人都换了位置。
规律就是水平徘徊在本科线和一本线有点儿危险的给了好位置,倒数实在没救的和成绩稳如老狗的位置比较偏。
当班主任的其实哪个学生都不想放弃,考本科没底儿的尽力拉一把,多谈谈话,只要学生肯学就行。
老郑是个挺凶挺顽固不化的老头儿,但师德还是能在这方面体现的,很适合当高三班主任。
“同桌早上好。”贺中鹤嬉皮笑脸地拉着小桌子小凳儿和一堆书,回老巢了。
平常上下学两人都一起的,今天贺中鹤自己先溜过来收拾东西换位了。书太多太散,囤了很多高二时没做过的课时导学案,正好拾掇拾掇该扔的扔。
来的时候路过学校文具店买了个更结实的新书立,贺中鹤把刚买的试题调研小册子塞进去,红橙黄绿每科两本整整齐齐码着,看着很舒服。
窗边就是爽,光线足,窗帘拉开秋光明媚的,风从小花坛刮来,很清新。
坐到这儿又是高三新阶段,这次月考摸清了自己的实力,知道该补哪往哪使劲了,方向慢慢清晰了。
而且旁边不是陈文龙那傻|逼,现在坐着让他心情愉快的人。
贺中鹤觉得今天课空能干十几张卷子。
啧,可见学习环境多重要。
雁升往他试题调研上搁了瓶香蕉牛奶:“看来很喜欢你同桌啊,早上撇下我自己走了。”
“是挺喜……”贺中鹤说到一半,猛地刹车差点儿咬了舌头,“要点儿脸吧。”
雷打不动坐他俩身后的庄媛和张飞驰很欣慰,之前还胆战心惊怕他俩又干架来着。
班里吱吱啦啦拖桌子的声音也沉寂下去了,嗡嗡的早读声渐渐响起。
贺中鹤整理完东西,泡了杯薄荷水,大早上跟着雁升喝甜东西太顶了,他还记着前几天那杯甜到变态的豆浆。
早读声音很响,其实背书声太大挺不道德的,但辉坛一中的文科班就有放声背的规矩,有时候老郑坐办公室里听声音弱下去了,还会进来砸几下讲台,班里就立刻像加了扩音器,震得人耳朵疼。
为了避免自己听别人念被带跑,一班人几乎都戴着耳塞。
贺中鹤书包搁腿上窸窣了一会儿,掏出一小盒东西拆了,然后扭头把雁升耳塞摘下来。
雁升偏头看了他一眼。
“背你的。”贺中鹤按着他脑袋扳正了。
雁升看着历史提纲没动,然后感觉到右耳传来细微的疼痛,“啪”一声。
贺中鹤抽了张酒精棉片,把他耳环放棉片上,然后往他耳朵上抹了点儿东西。
“什么?”雁升感觉到耳垂凉凉的。
“舒痕胶,早上路过药店顺便买了管儿。”贺中鹤说。
“路过”、“顺便”,表达一个意思的词儿他说了两个,希望雁升不要多想,就算多想也不要说出来逗他。
然而雁升笑了笑,一针见血:“从家属院后门到学校没有药店能让你路过吧。”
“我……绕远路了,晨跑。”贺中鹤尽量说得可信一些,“我今天起老早了,还看到了师母卖馅儿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