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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隔这么远他们听不见。”雁升已经开始钉墙面了,“窗户留多大?”
“我没数,你看着弄吧。”贺中鹤上来后又没什么事儿干了,蹲工具包跟前给他递东西。
沉默着看雁升迅速把四面木墙竖好了最底下一层框子,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反正今一天都是在震惊震撼中度过的,心态已然非常平和了。
“你怎么知道新……鹤中鹤牌高鹤片是我?”他偏头看着雁升,觉得他手上娴熟狂放的活计跟他平时的气质有点儿不符,跟他年龄也不符,这么看着跟着几十年老匠人或者求生节目里大胡子壮汉似的,所以这张年轻好看的脸非常违和。
怪不得之前看了那么多次视频也没认出来,遮上鸟头谁也不会脑补这鸟头底下是这么张脸,人得怀疑是摆拍了。
“这名再看不出来是智商有问题了。”雁升说,“天天在我评论区上热评。”
贺中鹤的确经常在他微博下边评论,巧的是每次都能抢着第一第二,莫名其妙就上了热评,消息一堆小红点。
“别让他们知道我是你评论区底下的,”他说,“有黑你的好说你草粉了……”
说完这句话他尬住了。
这嘴贱劲儿的,一耳刮子抽死自己得了。
雁升停了手里开槽的活,扭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的十几分钟里两人都没再说话。
高处没有遮挡物,就算贴了暖宝宝也冻得不行,裤腿进风。贺中鹤蹲地板上不自觉蜷成一团,扣上羽绒服帽子。
“回帐篷吧。”雁升往墙框里钉着几个五金件。
“我……在这待会儿,你不用管我。”贺中鹤说话带着鼻音,实在太冷了,山上这风跟疯了似的,他怀疑木屋会被掀飞。
蹲地上抠了一会儿地板,他抬头看了看雁升,又低下头去:“你草过粉吗。”
是啊那盒套就更让人起疑了!
几百万粉啊!多少几万粉的小网红都被曝出来草粉!
从傍晚坐车到现在,话题终于被拉回了最开始的矛盾。
其实期间两人心里戏都特多,一堆事儿没解决呢。
雁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贺中鹤愣了愣,直起身子看着他。
“如果你不取关的话。”雁升补充了一句。
贺中鹤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又低下头:“你说句人话吧,我现在心里很乱。”
“乱什……”雁升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嘶”了一下。
贺中鹤起身走过去,吓了一跳:“我操血!”
他手腕上划了很长一道口子,很新鲜,血刚刚冒出来。
“你他妈怎么弄的?”贺中鹤皱着眉头,还老匠人呢,翻车了吧。
“木茬划的。”雁升没什么特别大反应,垂下手,从工具包侧兜摸了两下摸出一张无菌贴撕开贴上,又摸出来一枚套。
贺中鹤直直地看着这个跟这里风格非常不符的东西。
“想问这个是吧?”雁升拆了套,拿一瓶纯净水冲干净上面的油,从裤兜掏出小刀划断了套头,然后往手腕上一套,“这么用的。”
“看明白了?”雁升往他跟前凑了凑,眯起眼。
在贺中鹤迷惑的注视下,他又把套扯下来,拧了几下扯长了往手腕上一扎,跟医院打针用的橡胶管似的。
贺中鹤猛地明白过来。
“野外没医疗条件,拿这个当止血带,或者直接套上隔绝土泥虫子之类的东西。”雁升把套扯下来扔到一边,“虽然非常鸡肋但有时候确实用得上,不是草粉用的也不是野|战用的,懂了?”
贺中鹤这会儿完全哑声了。
“看着盒这个就想七想八真是本事,”雁升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想想这逻辑能合得上吗,我有这个时间吗,是这样的人吗,敢情这半年白一起待着了啊?”
“你要是个小狗就是最喂不熟的,天天怀疑人家要养你吃肉那种。”
“我……”贺中鹤艰涩开口,被雁升打断了:“下去吃饭,十点多了。”
回来了回来了
这个小哥!再让我看一眼!
晚上吃啥啊
“速热炒饭,散了吧都。”雁升开了烹饪台,这饭热一次是夹生的,必须隔一会儿开小火再温一下。
两人把烹饪台往山洞里搬了搬,不然是就着风吃的。
除了炒饭还有即食罐头和自热小火锅,贺中鹤经历了让他头昏脑涨的一天,这会儿闻见香味儿才觉出来饿了。
旁边暖灯开着,小火锅端在手里冒着热气,嗦一口略微烫嘴的宽粉,在狂风呼啸的荒山上把人暖了个透。
雁升举着云台往洞旁走去:“山菜春天最肥,但这时候也有,就是老了点儿。”
他蹲下采了一小丛野菜,走回到烹饪台旁边,给观众展示。
尝尝尝尝
炒进饭里!
鸟你很久没做饭给我们看了
#鸟啊噗国际厨模#
“这什么?”贺中鹤没见过这玩意儿,短短的一小棵,叶子长得很整齐。
“山菜。”雁升说完,看了看屏幕,“就不放进去了,老山菜味儿怪。”
放放放
让我康康
“放点儿试试。”贺中鹤从他手里捏了两片放进炒饭扒拉熟了,又用筷子挑进小火锅里涮了涮,尝一口差点儿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