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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珍已经消气了,这几天各种苦口婆心劝他留本地,贺中鹤就嗯嗯好好应着,不敢跟她说明想法。
洗漱完做了一套数学卷子和五页文综,又查完今上课没听懂的题,已经快十二点了。
贺中鹤伸了个懒腰,把课外资料塞进书柜不起眼的位置,柜子里已经列了十几本资料,都是他用晚上时间刷的题,页边松松散散一厚摞,看着很有成就感。
收好偷摸学习的作案工具,他轻手轻脚出了家门。
这时候就特别感慨近水楼台,大半夜还能去偷个情,雁升当时选房子怎么就这么巧呢。
敲响雁升家门,楼道依旧窜风,一个巨大的喷嚏来得突然,贺中鹤很响亮地阿嚏一声。
操!
他做贼似的紧张兮兮回头往自家门口看去。
杜兰珍睡眠浅,有时候戴耳塞睡,今儿比较幸运。
但是飞狗耳朵非常灵敏,也不知道听见自家人声音兴奋个什么劲儿,隔着门嗷嗷个不停。
贺中鹤很崩溃,也不敢弄出声音开声控灯,只能听着飞狗边吠边用爪子挠门:“嘘!”
沟通无效,正急得不行,突然一道强光照到身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谁!”鬼一样突然出现的这人声音是女生的,带着恐惧和愤怒,“在那干什么!”
这下楼道里声控灯亮了,贺中鹤郁闷极了,一头雾水遮着眼:“大半夜有病啊!”
那人愣了愣,关上手电筒:“是你?”
贺中鹤睁开差点儿被闪瞎的眼,看清半夜犯病的人也愣了。
是六楼几个幼师合租的那女孩,穿着黑色羽绒服和毛拖鞋,拿着个炮似的手电,正用狐疑地眼神看着他:“你在人家门口干什么?”
贺中鹤一听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这是正抓放死耗子死猫的人呢,大半夜一女孩儿也不怕危险。
“我……等人开门。”贺中鹤挺无力的,“回吧,恶作剧的人这个点儿也得睡。”
女孩抿着嘴皱眉看着他,显然觉得他避重就轻了。
“万一没睡呢?跟你一样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她好像就认定是贺中鹤了,眼圈淤青盯着他,估计为了抓人这几夜都在巡逻。
“我……”贺中鹤非常无语,他一个忙高考的人哪有这闲心。
“你手上是什么?”她打开手电筒晃了晃。
非常不巧,贺中鹤手里是袋透明包装的冻干鹌鹑,给猫带的。
百口莫辩时,雁升终于打开门,一看两人站这儿,有点儿懵:“怎么了?”
女孩见这户的人真开了门,瞬间有点儿尴尬,捂了捂嘴:“啊不好意思……”
“没事儿。”贺中鹤摆了摆手,跟雁升说,“这抓人呢,老鼠事件还没解决。”
雁升看了看女孩:“又有了?”
那姑娘垂头丧气:“今早上是死猫,而且是……我之前在小区里喂的一只。”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胡胡从屋里跟出来了,贴雁升脚踝上蹭了蹭,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吗?”雁升皱了皱眉。
“身上有笔戳的痕迹,嘴里还被塞了纸,下巴都脱臼出血了……”
贺中鹤特想过去给胡胡把耳朵堵上。
“应该不是小孩儿干的。”雁升说。
女孩点了点头:“邻楼王大妈家散养的小泰迪也被弄死放到她家门口了。”
手段非常恶劣,动机不仅是虐|杀小动物满足变态心理,还有对主人的恐吓报复。
“再不行报警吧。”贺中鹤后背一阵发凉。
“嗯。”女孩蹲下来看了看胡胡,“这段时间宠物都看紧些。”
目送女孩上了楼,贺中鹤一把将猫抱起来进了屋:“听见没,可别乱跑。”
胡胡懵懵懂懂地团他怀里,不知道附近正潜伏着一个虐|杀动物的变态。
雁升关上门,刚洗完澡,身上还没全干站门口听了这一会儿,由内而外泛凉气。
“你刚刚再不出来我就被认成那变态了。”贺中鹤倒进懒人沙发。
“刚才在浴室。”雁升拿起吹风机,朝贺中鹤抬了抬。
贺中鹤放下猫,走过去打开吹风机照着他脑袋开了最大风:“你没手啊!”
“有手。”乱发在脸上胡乱拍打,雁升闭着眼,往前倾了倾打了个喷嚏,“不如你的好用。”
“毛病。”贺中鹤把他扳回来,在他头上一通乱抓。
吹头这几分钟,雁升打了四五个喷嚏。
“感冒了?”贺中鹤关掉吹风机,“太弱不禁风了,就往你衣服里塞了仨雪球。”
“鹤啊,”雁升扭头看着他,“仨大雪球,正常人这会儿没发烧就是奇迹了。”
“我哪能想到它化那么快。”贺中鹤笑了起来,摸了摸他额头,“好像没发烧?”
“你这么试能试出来什么。”雁升把他手拿开,指了指自己额头。
然后就坐那儿一言不发纹丝不动了,一脸平淡,但给人感觉就跟索吻似的。
贺中鹤犹豫了一下:“感觉身上冷吗?”
“冷。”
没在卖惨,是真冷,仨大雪球其实不算什么,但在雪地里躺了半天,又湿着头发站寒风飕飕的楼道里,从刚才进屋就浑身冷一阵热一阵,没发烧才鬼了。
雁升吸吸鼻子,垂着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