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页
而且紧接着,后头六楼那个幼师上来了,跟她打了个招呼,女生没理她。
监控拍出来有些模糊走形,显示时间是上周周一下午三点多,小班大休放学的时间。
贺中鹤眉头越拧越紧,然后猛地站起来,“病历放哪了,给刘医生打电话!”
雁升心里一惊,马上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去门口抽屉找病历。
贺中鹤跑到门口边穿衣服边开门:“我去趟楼上。”
两步一迈地爬到六楼,他敲响了合租幼师那户的门。
开门的是之前那个女生,一看贺中鹤气喘吁吁表情不怎么好看就知道肯定是关于门口死动物那事儿的,立马警觉起来:“抓到人了?”
“从三楼到六楼这几户,”贺中鹤气儿还没喘匀,语速很快,“是不是有个我们学校的女生?”
女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好像没有……”
“你们这间屋除了你同事,还有其他人合租吗?”
“啊!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就我们屋,有个你们学校的高三学生合租的。”女生说。
“是个什么人?”贺中鹤额角冒出冷汗。
“很奇怪的女孩,存在感很低……作息跟别人很不一样,早上四点就走了,半夜才回来,平常也不跟我们说话。今早哭着回来了一趟,自己关屋里待了一会儿后就出门了,我同事说看见她手里有小刀,但都跟她不熟也没去问……”
她话还没说完,贺中鹤转身狂奔下楼。
卷着风冲进来的时候,雁升正跟刘医生打电话:“好,先别急……”
贺中现在脑子很乱,看着雁升,不知道该从哪儿起头。
雁升匆匆挂了电话,跟他往外走:“没找着人。”
“是六楼的,幼师合租那户的。”贺中鹤说,“今早来了一趟,揣着小刀走了。”
想想非常恐怖,共处一室的人在暗处放死物在家门口。
哪儿都抓不着人,结果就在自己家里。
毛骨悚然的同时贺中鹤也想起今早上她跳海那出,这次带着小刀不一定是伤动物还是伤她自己……
“去哪儿找?”贺中鹤一边下楼一边问,刘医生那边找不到,他俩哪来的本事能找着她。
雁升突然想起什么:“学校。”
“强制放假,小班肯定也都离校了。”贺中鹤有点儿不解。
“六楼。”雁升说。
“操!”贺中鹤一拍脑袋,“走!”
两人脚步越来越快,跑到门口刷开门禁进了空荡荡的校园。
新年第一天,被迫清空的校园格外冷清,正午阳光没什么温度,跑过花坛旁边,惊起的麻雀一群群飞窜。
跑到教学楼两人从小班层穿到另一个楼梯口,小班门窗紧闭,前后门都没锁,里边竟然有十几个在假期悄悄来教室学习的。
那个女生体型容易辨认,一眼就能看出这十几个人里头没有她。
不光小班,其实南楼北楼每间教室都有假期来学习的,空旷的校园只是表象。
一路跑到六楼,贺中鹤喘得不行,雁升开锁的时候他倚在墙边给他用手电筒打着光,支着耳朵听六楼的动静。
“锈得太厉害。”雁升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正急的时候,贺中鹤听见幽长的走廊里传来桌椅移动的吱呀声,立刻按住他的手,用嘴型飞快地说:“在里面。”
锁头子锈得掉渣了,估计请个正儿八经的开锁师傅也没辙,贺中鹤使劲掰了一下,直接掰开又不太现实。
雁升推开他,无声地往后退了退,然后猛地踹上去。
铁门栅栏被震得一声巨响,啪,锁头掉到了地上。
两人迅速撞开铁门冲了进去,手电刚晃到走廊那头,贺中鹤猛地刹住脚步。
尽头铁门不知道怎么也打开了,连通南楼北楼的玻璃栈道有光透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玻璃栈道这片禁区。
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儿被学下打入禁区。
胖女生穿着秋季校服,正坐在栈道低低的窗边,朝北楼那边扭着头,他俩踹断锁跑过来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惊动她。
贺中鹤紧张地看着她身子底下的窗台。
准确来说不能叫窗台,就是层玻璃,坐那儿稍微不稳就会仰下去,而且以她的体重和老化多年的玻璃,不能确定在她仰下去之前这玻璃能不能撑住。
“报警,然后给刘湍打电话。”贺中鹤低声说。
雁升去楼道打电话的时候,贺中鹤站那儿不知道该劝点儿什么。
他实在不了解这个女孩,说“想想你父母”、“生你养你不容易”这样的话人家可能本来没想这么快跳的也好一头扎下去了。
看着她身下薄薄的玻璃,贺中鹤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玻璃栈道上:“那个……”
女生没理她,背对窗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是你之前在食堂撞的那人,”贺中鹤又往前走了一步,风吹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一脑门儿冷汗了,打了个哆嗦,“这儿没别人,咱俩可以聊聊,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可以把我当陌生人,倾诉什么的都行……”
“我知道你叫什么。”女生竟然开口了,打断他,“你叫贺中鹤。”
“啊……”贺中鹤挺懵的,她这个语气非常奇怪,声音很细,轻飘飘跟讲睡前故事似的,“对我叫贺中鹤,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记不着你叫什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