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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升很快回过来一张照片,拍的是他一书桌摊开的作业。
作业进度0.001/100
贺中鹤也给他拍了张照片,是自己放荡不羁大喇喇撂茶几上的腿。
雁升好像没懂他意思。
真长,夸
贺中鹤笑了,给他回刚起床,我妈在家没法学习。
杜兰珍连收拾带化妆,到两点多才出门。
目送老妈下了楼后贺中鹤直接微信电话拨过去,边拨边往卧室走:“假期怎么样啊?”
“一般般,”雁升笑笑,“见不着你。”
“我就不去你那儿了,两份作业估计那张桌子摊不开。”贺中鹤戴上耳机,铺开卷子,“就这么连着吧。”
家门隔了不到两步的俩人,连着麦各自挺认真地写作业。
神经病吗这不。
“我突然想到一事儿。”贺中鹤写了一会儿,看向旁边的墙,“按这个构造,我卧室在西边儿,你卧室在东边儿。”
“所以咱俩卧室其实是隔壁……”他起身走到墙边,敲了敲,“能听见吗?”
“听见什么?”雁升唰唰做着题,漫不经心地问。
贺中鹤改攥拳头,“嘭”一声捶了下墙。
耳机里的动静和旁边这面墙壁的重合,雁升往那边瞅了瞅:“还真能听见。”
“你也敲下我听听。”贺中鹤觉得挺有意思。
雁升叹了口气,走到墙边拿颈椎按|摩|棒敲了一下。
贺中鹤乐半天,跟弱智小孩儿找着个能钻进去的大纸箱子似的,有点儿兴奋:“以后这个当暗号了,敲一下来我家,两下去你家,三下一块儿出门。”
“咱有比较发达的通讯工具,比如你现在跟我说话用的这台电子设备。”雁升说。
“你去跟老郑玩儿吧,咱俩玩不来了。”贺中鹤撇撇嘴。
正说着,雁升那边传来一声猫叫,听着弱弱的。
“哎哟小可怜儿。”贺中鹤听着愣了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当时他埋猫的时候以为那就是胡胡,没想到小崽子还能回来,“怎么样了啊现在?”
“身上增点儿膘了,还是不怎么下来,就眼珠子跟着我走。”雁升说。
“窗户都插好。”贺中鹤嘱咐。
“跟房东打了个招呼,准备装小网格防盗窗了。”
其实贺中鹤一直没闹明白为什么刘语林单留了胡胡没杀死,还有她那句没头没脑的“后来他知道了”。
这人简直是个谜,很多行为和语言没那么好解释。
那次去病房看了刘语林之后就没再跟她们一家联系了,都焦头烂额呢,刘语林状态也不是很好。
当时在病房外,刘湍说她在学校让人欺负了,肯定是有依据的,所以说她暂时休学调整状态未必是件坏事儿,但施暴的人不知道在哪逍遥,这就让人很鼓火。
贺中鹤之前二混子的时候浪迹各学校勾结外校人员,从重点高中到普通高中,从普通高中到大学城,接触的都是学生,老郑口中“不三不四的人”。他见得多了,知道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里有跟自己不一道的,那是真坏。
不止一次见过几个人辱骂围殴自己学校或者外校的人,那些人没仇没怨,单纯看被施暴者不顺眼,好欺负。而那些被施暴者里,很多都是刘语林这种类型的,长相不出众,老实,不合群。
“狗也看好。”雁升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你家狗比猫还能窜。”
飞狗最近倒是挺让人省心,主要是天儿太冷了实在不愿意犯事儿被关冰窖似的阳台上,非常老实地整天叼着小毯子趴地板上打瞌睡。
就挺让人羡慕的,天天烘着地暖睡大觉,到饭点儿有人把盆儿搁到脸前,不用早起不用学习。
寒假第一天恶补了一觉,后边闹铃就调成了六点的,比上学期间晚起一会儿,但依然天不亮就端着文综笔记坐桌前哈欠连天硬背了。
楼下小孩儿吱歪乱叫,撞得电动车警报器震天响,时不时有摔雷子放小窜天猴的声音,站窗边伸懒腰的时候也能看见有车听到楼下,下来的人手里提着烟酒礼品进了单元门,过了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把他送下来,推让礼品跟打架似的。
年关将至的感觉。
非常闹,雁升觉得在过年前两天学习是不太现实了,戴耳塞戴得耳朵发酸。他拉开窗子站在窗边活动胳膊,能闻到冷冽空气中的炮仗味儿。
以前他家很少过年,亲戚少,也几乎不走亲,毕竟走亲挺丢人,只要雁德强和朱玲站一起就得吵就得打,人家亲戚大过年的还得拉架。
尤其雁德强,那是真丢人。小时候有一回过年朱玲回娘家了,他跟雁德强去表叔家吃年夜饭。雁德强喝得烂醉,酒品一如既往的奇差。表叔表婶当时新婚夫妇,年前刚办的婚礼,雁德强夯夯进人小两口还挂着气球彩带的婚房,一边骂结婚的都天打雷劈没好结果早晚打死在一起,一边往人婚床上吐痰,直接被表婶赶了出来。
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非常爽。
以前过鸡飞狗跳的春节,雁升就想等哪天离开雁德强和朱玲了,春节他就自己玩手机看电视,享受自己的时光。
但真实现后又计划不如变化快了,谁知道怎么中间就冒出来个贺中鹤。
看着楼下叽叽喳喳玩摔炮的小孩儿,雁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其实他很期待有贺中鹤在身边的第一个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