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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叔站一旁唠叨雁升:“就知道你今天得来,消停蹲家里多好,这边儿冻死个人的。”
“哎?”旁边烧炉子的胖大叔指了指他。
过年不说不好的字眼儿,帽子叔赶紧转移话题:“这小伙子也你们干网红的吧?”
“不是。”贺中鹤笑了笑,“我雁升同学。”
“看着也像网红。”帽子叔咂咂嘴,想起来什么,“上回那个还来吗?”
“哪个?”大卢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穿花里胡哨那个。”帽子叔说。
“那就一看热闹瞎装逼的。”对于涛哥这种人大卢很不屑,“我觉得他就是贴乎我们大呢,那叫什么……舔狗,对,舔狗。”
帽子叔没听懂他这洋气词儿,点了点头去帮胖大叔烧炉子去了。
大卢在屋里转悠的时候贺中鹤小声问雁升:“怎么的,你还有舔狗啊?”
“他学会个词儿到处瞎用。”雁升笑了笑,“之前酒吧那个。”
“操。”贺中鹤想起来那个瘦竹竿,“当时我在gay吧看见你,世界都魔幻了。”
“谁能想到之后还有更魔幻的呢。”雁升说。
“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帽子叔看着他俩,“中午都没事儿的话留下吃饭。”
“有事儿。”雁升赶紧喊了大卢一声,边往外走边说,“赶着回家过年。”
大卢跟出来跑上车,招呼他俩上车。
帽子叔见他们要走,朝里间走去。
“赶紧。”雁升催大卢。
“热车呢,马上。”大卢说。
结果帽子叔动作十分迅速,从里间出来,手里捏着个什么,一把拉开车门往雁升外套兜里塞。
贺中鹤往旁边缩了缩,避免被红包推拉战误伤。
“叔,真不用,我都这么大了。”雁升觉得自己兜都要被他扯碎了。
“少跟我讲这些。”帽子叔吭哧吭哧往里塞,“平常你带来那些东西都堆不下了,山里这几个老头子除了你还谁惦记着?我这红包找不着人给,只能给你。”
帽子叔几乎是把雁升反扭在车前座上给他成功制住了,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又摸出一个红包,塞贺中鹤帽兜里:“小的都有份。”
贺中鹤挺懵逼,回手往帽兜里翻:“我就真不用了……”
帽子叔二话不说把他也制在前座。
“我没比他俩大多少,咋没有啊?”大卢在驾驶座上笑。
“快三十了你都。”帽子叔又变出来一个红包往他那边一扔,然后下去给他们使劲把关上车门,“走吧!”
大卢笑着喊了声走了,发动车子。
从山上下来还是浑身都冻透了,山风太狂劲,穿什么都不顶事儿。
“还有要去的地儿吗?”下车后贺中鹤问。
“没了。”雁升看了眼手机,已经中午了,“回家准备准备做年夜饭了。”
“让我也参与一下。”贺中鹤挺兴奋地走在他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尽量不捣乱。”
“你这个尽量很难拿。”雁升说。
贺中鹤乐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不去看看你爸妈?”
“不去。”雁升说得很果断。
“不去最好,但是他们来找你怎么办?”贺中鹤有点儿担心。
“找也不回。”雁升长长吸了口气,轻松地吐出来,“就这么无情无义。”
“那就行。”贺中鹤拍了拍他的背,“其实我一直挺怕你爸找上门的,那回在超市我还记着呢。”
“以后都见不着了。”雁升说。
沿街溜达了一会儿买了两盒摔炮摔着玩儿,不知不觉从学校门口转悠到了商场,再到市医院门口。
除夕这天医院门口的人比之前少多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不严重都不在这天来医院,本来住院的也都尽可能地回家过年了,医院门口停着两辆救护车,大门口非常冷清。
“刘语林那样应该能回家过年吧?”贺中鹤想起来里头还躺着位熟人。
“嗯。”雁升说,“今早上刘医生给我打电话拜年了,提了一嘴,说她回家了,状态还行。”
“那就好。”贺中鹤看了眼医院急诊部大楼。今天除夕,熟的不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他都希望能好好的,过个安稳年。
医院旁边花店门口有卖糖葫芦的,贺中鹤抓了抓雁升手腕:“哥哥给买糖葫芦吃,要什么样的,什锦的行吗?”
“山药豆的吧。”雁升笑笑,“不禁酸,吃口山楂眼泪能出来。”
贺中鹤让他站天桥旁边等着,跑去卖糖葫芦的那儿。
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上两串什锦。
“让我参观一下吃酸淌眼泪的。”贺中鹤特欠地把糖葫芦塞他手里,头上第一个就是山楂。
“是亲男朋友吗?”雁升皱着眉看着那颗裹了糖浆的山楂。
“不是,半道儿捡的。”贺中鹤咬了口自己的,用胳膊肘碰碰他,“不太酸,试试试试。”
雁升迟疑地咬了一小块儿。
贺中鹤脖子几乎一百八十度拧着脖子,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医院门口天桥底下是个背风处,但他惊奇地看到雁升倏然拧起眉毛,眼里立刻蒙了层雾。
“哎我操!”贺中鹤又震惊又心疼又想笑,赶紧给他擦了擦眼角,使劲搓他的脸,“你吃的是什么感动中国十大山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