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照在无界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比如清理门户。
    苏沁舞无意探听浮空九岛的内幕，向云晚照告辞就退出了无界城。
    神识回到小拾空间，苏沁舞起身轻舒了一口气。
    她取出那枚被她拆分了的神思丹，感受着丹药里那点似有若无的伪神息，有点好奇叶凌到底是从哪儿得到它的。
    难道他不需要完整的上古残图就能闯进上古旧神的废弃宫殿？
    还是说，他得到了别的机遇？
    伪神息里的靡乱之感让她觉得不太像正道，反而有点像邪神或者堕神。
    叶凌走上歧途了？
    天道一心扶持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歧途吗？
    叶凌得到伪神息，对她，对重渊有什么影响吗？
    苏沁舞的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但却都没有答案。
    她有意问问重渊，想了想，撤去识海屏障，轻声喊道：“重渊？重渊？你能听到吗？”
    神域之上，重渊垂眸看到她探头探脑的动作，眼底不自觉流泻出一抹笑意。
    他指尖微动：“土来。”
    一抔金色的土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片刻之后，泥土变成泥人，还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泥人。
    他信手把泥人一丢，小小的人儿立刻如流光般穿过域面屏障，出现在小拾空间里，刚好悬浮落在苏沁舞的面前。
    苏沁舞心有所感地抬头，看到了一个只有三寸高的重渊！
    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比例，就连所穿的衣裳都和真实的重渊一模一样，但它没有重渊周身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软萌可爱！
    苏沁舞瞠圆了双眸：“重渊重渊，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么小了？”
    小重渊一指戳在她的脑门上。
    重渊的手指极修长极漂亮，缩小之后也漂亮但莫名有种软乎乎的感觉，苏沁舞被萌得不要不要的，生怕他摔了，伸出双手想接住他。
    他却不要她捧，衣袂轻飘跳到她的头上，把她如若黑绸的发丝当滑梯般滑下来坐在她的肩上。
    苏沁舞侧过脸，刚好看到他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瞅着她。
    太可爱了！
    重渊绝对不可能这么可爱！
    苏沁舞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重渊，这是真实的你吗？这是你真实的性格吗？还是说，这是你小时候的性格？”
    小重渊道：“不是。”
    它的声音比重渊本尊多了几分稚嫩，少了几分威严，那平铺直叙的语气倒像是小孩故意装大人，苏沁舞差点笑翻了：“重渊，你好可爱。”
    重渊：“……”
    重渊保持高冷的表情假装小重渊：“我是重渊本尊的一缕神识，你和我说话等于和重渊本尊说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
    苏沁舞忍着笑：“好的我知道了小重渊……小重渊好听还是小渊渊好听？要不以后还是叫小渊渊吧？你觉得呢？”
    重渊：“……”
    苏沁舞捏着他后颈的衣服把他从肩膀上拎下来，放在书案上，自己也在书案上趴下来，视线和它平齐，充满好奇地问道：“小渊渊，你的性格是出自重渊本尊吗？”
    重渊不想回答。
    他直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小渊渊做的，和他没有关系。
    嗯，就是这样没错。
    苏沁舞的面前，小渊渊回应道：“神识是主人的一部分，我的一切都属于本尊。”
    苏沁舞：“！！！”
    原来重渊真的可以这么可爱！
    苏沁舞放飞想象：“如果重渊分出很多不同的神识做成很多不同的小渊渊，会不会每个性格都不一样啊？”
    就好像重渊的灵体那样。
    他的每个灵体都有一些共同的特性，但展现出来的性格都各不相同。
    之前她要求每过一道门，重渊就换一个灵体来陪她，他做不到；那她要求每过一道门，重渊就换一个不同性格的小渊渊来陪她，应该能做得到？
    苏沁舞心里这么想着，但对上小渊渊的漂亮如琉璃般的眼睛，立刻就说不出来了。
    这么可爱，陪完她全程，她也知足了！
    苏沁舞伸手去戳他的肚子，还没碰到他，他就跳到了她的头上，两只小手抓着她绾发的玉钗荡秋千。
    苏沁舞伸手去抓他，却不小心把摇摇欲坠的发髻给抓散了，一头青丝垂落下来，差点被淹没的小渊渊眼疾手快翻身，顺着她的发丝“嗖”的一下一滑到底，然后拽住她腰间的系带，蹭蹭蹭地爬起来。
    很好，这很调皮。
    接下来的一刻钟，苏沁舞都在疯狂练习手速。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就是抓不到他。
    她无奈地放弃之后，他慢悠悠地回到她的肩膀上坐了下来，晃荡着脚丫子玩。
    苏沁舞：“……”
    行吧。
    至高神就是至高神，哪怕是一缕神识，也比她快。
    她收了心，和他说起正事，也就是伪神息那事儿。
    小渊渊道：“那是上古旧神遗落在凡域的神息。”
    苏沁舞听懂了：“和你遗留在我身上的神息一样？可这个有一种糜乱的感觉……你说的旧神是邪神？”
    小渊渊摇头：“不是哦，那是上古至高神的。”
    苏沁舞吃惊地瞠圆了眼睛：“不会吧？”
    小渊渊冷笑道：“上古至高神喜好美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沁舞：“……”
    叶凌不巧也好美人，他又得到了上古至高神糜乱的神息，两者叠加，效果岂不是翻倍？
    叶凌若是成为至高神，风云十九域的历史又得倒退十万年？
    天道疯了吗？
    小渊渊淡淡道：“天道也不知道。”
    当年上古旧神为了肆无忌惮地酒池肉林，设法蒙蔽了秘密花园的天机，天道知道那是旧神的遗址，想让叶凌借助旧神遗留的力量和他对抗，却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可以说，天道亲手把叶凌送上了歧路。
    苏沁舞不禁问道：“如果天道哪天知道了，它会亲自废了叶凌重新再找一个傀儡吗？”
    小渊渊摇晃着脑袋道：“不会。它费了那么多心思，无论如何都会把他拉到与我一致的高度，让他与我两败俱伤。”
    苏沁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