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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心很烫,尤其在握着她的腰的时候,觉得心跳都要从胸腔跳出来,口腔里都是她的味道,巧克力味道的。
电梯紧紧关闭,神明跌落到凡间的爱欲执念之中,是心甘情愿,也是挣扎后到徒劳。
这个吻,让他心颤,有一种说不出的嗜血兴奋,唤起了很多他骨子里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他眼眸暗得要渗出水,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又偏执。
唇角被血色和亲吻变得通红,如同热烈的□□。
好一会,他说了一句。
“赵唯一,你先招惹我的。”
就不要想有回头的余地。
·
“你怎么了?”看他一直不说话,赵唯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回忆里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合,他漆黑的眼里翻涌着疯狂与渴望。
他有点想吻她。
在这里吻她,会怎么样?
可在对上她茫然的眼眸,胸口的心热突然就冷却了。
或许,那只是他一个人亲身经历的现实梦境,于她而言,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是因为太过热切、太过渴望,所以在她酒醉后清醒后,才会那么介意。
她说:“醉酒的话和事,都不作数的。”
他本来已经决定了奋不顾身地拥向她,就像飞蛾的宿命是扑火一样,他也准备接受宿命的安排。
想在她清醒的时候,问她,是不是真的做好了永不后退的准备,是不是真切地喜欢自己。
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更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对着唯一的看客,再次退回到原点,去看她什么时候真正热烈地喜欢自己,去等她真正喜欢上自己的那一天。
他带着澎湃的爱意,就站在她面前,看她究竟爱自己几分。
他的喜欢太过炙热、也太过笨重,他怕自己只泄一个缝隙,涌出的爱意就会让她难以承受。
况且,他也是有自己的自尊。
他允许自己对她心动、允许自己在平静外表下翻涌着澎湃的爱意、也允许自己去喜欢上一个或许并不是那么认真喜欢自己的人。
可是,他不能接受,在无法得到恳切回应前就让自己所有的情绪暴露出来。
这很卑微。
他可以卑微,但不能在一个不确定会不会怜悯自己的人面前卑微到没有尊严。
就像他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哭,得到的是阮森的嘲讽和冷漠,“哭是天下最没用的东西,阮斯然,你这样子一点也不配做我儿子。”
“我的儿子不可能这么软弱,也不允许这么软弱。你未来还要经历很多事情,这点你就哭?你可真脆弱。”
那时他几岁来着,五岁?还是六岁?
还有一次,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父亲节老师让他们回家要给爸爸说一些感恩的话,要表达对父亲的爱意与感谢。
他犹豫很久,问老师可不可以换个方式。
因为他直觉爸爸可能不喜欢。
那个老师太温柔了,蹲下来问他怎么了,眼里都是鼓励。
听了他的忧虑后,老师肯定地鼓励他,“不会的,你是他们最疼爱的儿子,他一定很开心的!平时工作那么忙对不对,得到你的表白,他肯定又开心又感动。”
那天,他在办公室和老师一起写了一封信,一些字不太会还用了拼音。
可是当天,他难怪期待地交给那个男人手中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阮斯然现在还记得他的语气和神态。
随手一接,眼里有些嘲讽,扔到书桌上,“什么东西啊。”
他鼓足勇气说,“爸爸,父亲节快乐。里面是谢谢你的话。”
阮森拆都没有拆开,“然然,想谢我,就达到爸爸的期待,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对你以后无益。”
“以后不用做这些,我也不喜欢,太小家子气,你得有格局懂吗?回头哪几个奖回来,一些安排的各种班也好好表现,那些才是我想要的感谢,知道了吗?”
至于那封信,他在书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
你看,从小他就被告知,捧出来的真心是会被脚踏的。
也像他委屈到忍不住问妈妈,“为什么我就注定要得到不平等的爱。”
他不是嫉妒阮阮,他只是羡慕。
羡慕她拥有所有的爱和纵容,而他只能在一个角落里,被所有人鞭挞着。
为什么呢?
仿佛他的感情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不配也无法得到肯定的回应。
只能一次次地被嘲讽,没人稀罕你的这些真心与情感。
如此地,狼狈。
所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目光认真,一寸一寸地在她脸上移过。
——“阮斯然,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你很在意我啊?”
他说:“或许吧。”
或许他不仅仅是在意。
听到她的回答,赵唯一瞬间笑出来,张口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男生打断。
“草哥,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那边一直催呢。”
阮斯然压着眉眼,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他向她伸手,错几度拿到她旁边的白色球衣,慢慢直起身,“知道了。你先走吧。”
“哦,你要快点啊。”男生催促道。
“嗯。”
赵唯一听到他要换衣服,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一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