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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了九包定惊茶。
一人一包喝三天,可不是就得九包?
本来以为他们自己花钱,他就没开,想着为这家人省一点。
但是既然不是, 那么他还客气个蛋?
田老太心疼的都要昏过去了, 碎碎念:“这看什么病,就要一块多了?”
李大夫:“你家儿子给人孩子牙都打掉了, 脸也打肿了。更不要说小孩子受了大的惊吓,才一块多已经是我悠着开药的关系了。”
李大夫头都不抬, 说:“既然敢动手就得知道,看病也是要钱的。他们这是在我这里, 要是去公社卫生所,加上挂号费看诊费, 怎么都要多个几毛钱的。”
李大夫接过两块钱,找了三毛。
田大娘心肝肺都气的冒烟儿,想尽情的骂一骂戚玉秀,又想到大队长还在呢。
是的,大队长还在。
她可不是怕了戚玉秀,而是顾及大队长。
只不过,这一块七,真的花的心疼。
“再给我儿子看一看吧?”
她儿子让戚玉秀揍了,总也是不能不看的。
李大夫:“行。”
其实说到底,田二跟小宝山他们是一个症状,都是被扇肿了脸,受了惊。
“问题不大,人没事儿,开药吗?”
看一看,他就不要钱了,但是开药不可能不要钱的。
田大娘一下子就犹豫起来,田二哭咧咧的叫:“娘,你不给我开清凉膏,也开一个定惊茶啊!我吓都要吓死了。”
一个男人这么怂,大队长真心看不上。
这种男人也就敢欺负个小孩儿了。
田大娘最稀罕的就是二儿子,大儿子从小就养在公婆身边,小儿子没个儿子。
只有二儿子,向着她,听她话,又能生儿子传宗接代。
田大娘:“开,都开!”
她对二儿子,是舍得花钱的。
大队长:“医药费是医药费,十斤粮食别忘了。”
他看向田老头,说:“老田,这个事儿我得公事公办,不然以后人人都以为可以胡闹,我这大队长还干不干了?”
不少人都跟过来看热闹了,大队长索性直接说:“如果是大人之间打架,我不管那个,你们谁能给谁打服了,那是你们的能耐。但是欺负小孩儿不行!要不然以后谁家大人不在家,别人都能上他家欺负孩子了?要不到钱就揍孩子?那往后大家都在地里干活儿,谁还能放心的下孩子?”
这话说的相当的实诚。
大家都点头,赞大队长做事儿有章法。
确实,大人怎么闹都是小事儿,但是不能欺负孩子。
对于小宝山的感觉,村里人反应不像是田家人那么大,就算田宝山是个小扫把星,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就是一个村子而已,所以大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但是大队长说得对,如果大人不在家就能登门欺负孩子,抢东西不成就打人,那么这兴致也太恶劣了。
这可真是不行的!
田老头比田老太心眼多,他也看出,自家这次别想这么混过去,立刻说:“老三,你回家拿十斤地瓜给你大嫂做赔偿。”
田老三哦了一声,神态很是不愿意,可是他爹都发话了,他自然是不敢不听的。
这时大家又反应过来,大队长只说了十斤粮食,没说什么粮食。那么自然是要拿最不值钱的地瓜了。如果非要磨磨蹭蹭,保不齐要给的就是玉米了。
那可不行。
大家都看懂了田老头的小心思,但是田三夫妻俩倒是没有。
他们夫妻一起往家走,田三媳妇儿苦着一张脸,说:“二哥这也太能给家里添麻烦了,你看看,好端端的出这样的主意去要钱。要到了没有咱们的份儿,要不到咱们还要跟着吃挂落,真是太难了。”
田三闷葫芦,没言语。
田三媳妇儿又说:“这看病是钱,粮食也是钱,大嫂他们家真是赚了。”
田三闷哼一声,总算是开了口:“宝乐总也是我侄子。”
至于宝山?
他们不认的。
谁沾染他都要倒霉,他大哥的命都没了。
再说,你看这次二哥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那娃就是个扫把星,这不就体现了?
“我看,保不齐爹娘给他们粮食,心里还愿意。”田三这么说道:“毕竟宝乐也是老田家的孩子,给了他们家,他也吃粮食。”
这话真是没让田老头和田老太听见,不然真是要被这个猪脑子气昏过去的。
他们不是他们没有他们恼火!
这是愤怒三连。
不过显然田三媳妇儿可是信了自家男人的话,她委屈的嘤嘤哭,说:“全家子,就欺负咱们这一房。咱们比不过二哥那一房,可是咱们可是实打实为家里劳动的,咋还能不如老大那一房?爹娘也太偏心了。”
田三瓮声瓮气:“谁让咱家没儿子呢。”
田三媳妇儿哭的更委屈:“我晓得自己没给老田家生个儿子,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想要儿子啊。这老天爷,未免太不公平了。二嫂那个刻薄鬼,大嫂那个泼妇,她们哪点比我强,怎么他们就能生儿子呢……”
“你他妈的说谁呢!”
田二媳妇儿一开院门,就冲着田三媳妇儿撕把起来:“你骂谁是刻薄鬼,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