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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痕迹,一无所获。
康绛雪是魂穿,自然摸不出什么易容的破绽,一无所获理所应当,看出苻红浪正在惊讶,康绛雪赶紧连踢带蹬使劲扑腾。苻红浪被小皇帝毫无形象的打滚闹得微微起身,康绛雪趁机唾他一口,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声骂道:“你敢轻薄朕!朕杀了你!”
这话一出,刚才看着小皇帝被搓来搓去都不敢抬头的宫人们一齐跪了下来。
康绛雪被区别待遇哽了一下,又用力踢苻红浪:“你给朕下去!”
苻红浪被踢到,不见恼怒,反而又要挤过来。
看那个架势,这人似乎放弃了摸康绛雪的脑袋,而是打算摸一摸康绛雪全身,好好数一遍他的骨头。
能被确定是小皇帝其实挺好,可被苻红浪摸的体验极度令人毛骨悚然,被揉头皮的时候康绛雪差点觉得自己要背过去了,坚决不想来个全身套餐。
加上小皇帝的性格也不可能老实被摸,康绛雪干脆一个翻身滚下步辇,装作恼羞成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没完了是吗!来人!都愣着干什么?护驾啊!你们都是死的吗!”
吼完,一国之君的眼睛都湿了,看起来果真是又急又气,这一套反应,从头到尾都很符合小皇帝的性格,苻红浪细细盯了康绛雪一会儿,不知都想了些什么,脸色猝不及防又变成了一开始那副温柔模样。
他对着康绛雪道:“怎么动怒了?臣和陛下开个玩笑罢了。”
康绛雪用力喷道:“玩笑?如此欺辱朕还敢说是玩笑?这是大不韪,这是死罪!!”
有什么仇恨直接宣之于口才是小皇帝,苻红浪听了并未面色不豫。他右手一伸,很快有宫人帮他捡起地上的烟斗,殷切递上来,苻红浪接过,轻轻吹了一口灰尘,将那烟斗的细杆别在玉带中,自然而然道:“陛下要去何处?臣只身一人,说不定顺路。”
身上有权,转移话题就是这么随心所欲,偏偏康绛雪还不能不顺着他回答:“关你什么事?你离朕远点!”
苻红浪道:“回正阳殿?”
“……”
“去御花园?”
“……”
“亦或是出宫转转?”
康绛雪面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转头就走,不看身后是什么情况,不多时,身后跟上了众多脚步。
钱公公等人带着步辇跟上来,小心道:“陛下,可别累着了,上步辇吧。”
康绛雪回头看去,步辇上已经空空,苻红浪并没有跟上来,只在原地远远地望着他,神情模糊,看不清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这算是逃过一劫?
即便是,显然也是暂时的。
康绛雪一颗心悬着迟迟不敢放下,被苻红浪遥望的感觉也不舒服,经此一遭,他是真体会到了这位苻渣攻的妙处。
这男人,绝了。
康绛雪没有直接回正阳殿,临时转道去宫门口看了一眼。盛灵玉被他罚跪要一直到深夜,若是不去看看,康绛雪一整日都无法心安。
因为不想被盛灵玉发现,康绛雪只在远处停下来,鬼鬼祟祟地偷看。
那遥遥跪着的身影今日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衣,藏起一身鞭伤,身躯刚直,看起来竟不像个伤患。一身傲骨,全无改变。
比起自己这种见着渣攻就犯愁的穿书者,坚持到最后的盛灵玉实在是强得过分了。康绛雪心里敬佩也心疼,看了一阵,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这画面是不是也被苻红浪看到了。
可别。
苻红浪喜欢折磨硬骨头,原文之中看上盛灵玉带走炼药就是因为看到美人受了很多伤还不服软不退让,现下这个情况其实差不了多少……万一盛美人被苻红浪看到提前拿去煲汤怎么办?
康绛雪越想越担心,临时起意:“给他换个地方,叫他移去正阳殿,到朕的眼皮子底下跪着。”
钱公公没有立刻反应,康绛雪瞪他一眼,发现这位老太监竟是盯着盛灵玉有些出神。
美人既是美人,自是谁看都觉得美,康绛雪用力咳了一声,钱公公反应过来谄媚一笑,忙道:“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康绛雪方率人回宫,闹腾这么久,他也出了一身汗。
海棠笑盈盈地陪他换了一套衣服,换好之后,钱公公告诉他盛灵玉已经到了。
康绛雪放下了心,嘴上道:“叫他好好跪着,少一刻都不行。”
钱公公应着“是”,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人走得差不多了,康绛雪总心神不宁,只要想着盛灵玉在外面跪着,他就坐立难安。
海棠不知道那么多,只当小皇帝是心情烦躁,督促宫女送来了各样新鲜水果,冰沙冰碗冰水排了一列,只用来哄他开心。
“还是不合陛下心意?”
原就不是这些东西的事儿,康绛雪心中烦闷,吩咐道:“闷,把窗打开。”
海棠听话开了窗,康绛雪向窗外望去,冷不丁和抬头的盛灵玉撞了个正着。
两相对视,康绛雪忽然晕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钱公公竟然把盛灵玉安排在了他书房窗外,一抬眼正好能看见。
说眼皮子底下就真的眼皮子底下,钱公公真乃职场达人。
康绛雪牙都咬紧了。
窗已然开了,直接关上反而刻意,康绛雪只能控制自己尽量表现得十分凉薄,他移开视线,看也不看盛灵玉,埋头开始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