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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太太也赶紧将魏娆拉到了身边。
“皇后来了!”
魏老太太抬头,看到了闻讯赶来的皇后、端王妃等人,后面跟着平西侯父子三人,一个个神色凝重,如果不是顾忌尊卑,爷仨可能早就冲过来了。
“爹爹!”趴在邓氏肩上大哭的戚妙妙瞧见父亲,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回事?”戚仲恺的兄长戚伯威再也忍不住,大步跑了过来。
邓氏抽泣不止,平西侯夫人还算镇定,解释了经过。
另有宫女捡起戚妙妙吐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颗大樱桃,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仍有拇指那么大。
“你是怎么看孩子的?”戚伯威爱女心切,瞪着眼睛呵斥邓氏道。
邓氏后怕到腿软,低着头默默哭泣,没有反驳什么。女儿都五岁了,平时在家里也自己吃过樱桃,都没有出过事,谁知道今天会这样?刚刚她与婆母低声议论魏娆的扮相,一会儿没留意,竟出了意外。
“吐出来就好,下次小心点。”皇后同样后怕地捂着胸口道,宫里三年才办次龙舟赛,大好的日子若有勋贵家的孩子出事,无异于朝元嘉帝的头顶泼了一盆冷水。
众人都在关心安慰邓氏祖孙三代,皇后等后来的人没有看见经过,不知为何,那些亲眼目睹魏娆救人之举的妇人闺秀们,没有一个提及此事的,一直到皇后娘娘、平西侯一行人离开了,平西侯夫人才向魏娆表达了谢意,并将手腕上一支镯子取了下来,想要送给魏娆做谢礼。
虽是感谢,平西侯夫人的态度非常疏离,大有给了谢礼,从此两家再无干系之意,并没有继续修好来往的打算。
年轻的小姑娘们或许看不出来,在场的夫人太太们都心中有数——平西侯夫人看不上魏娆。
魏老太太笑着站在孙女面前,和颜悦色地对平西侯夫人道:“夫人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魏家家风,施恩不图报,这礼我们万万不能收。且娆娆心善,便是看到街头百姓家的孩子发生这种事也会出手相助,夫人真的不必客气。”
说完,魏老太太把手臂交给魏娆,祖孙俩功成身退地回到了席位上。
平西侯夫人看看手中的镯子,抿抿唇,重新戴回了腕子上。
宴席结束,宾客们将要散去,一个小丫鬟穿过闲谈的女眷人群来到魏娆面前,双手托着一朵海棠绢花道:“四姑娘,方才您去帮忙时绢花落在地上了,我家老夫人命我给您送来。”
魏娆怔住,她都没发觉绢花竟然早不在了头上。
接过绢花,魏娆请小丫鬟代她向那位好心的老夫人道谢。
小丫鬟笑笑,转身走了。
魏娆好奇地目送她,就见小丫鬟脚步轻盈地穿过人群,最后停在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夫人面前。
魏娆大惊,这位好心的老夫人,竟然是英国公夫人,陆濯的祖母。
似乎察觉了魏娆的视线,英国公夫人偏过脸,朝她微微一笑。
魏娆忽然心中一暖。
京城这帮子自诩名门的贵夫人太太们,有狗眼看人的,但也不是个个如此。
魏娆不求所有人都会因为今天的事如何地赞美她对她改观,可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她的善,相信她出手救人别无所图,魏娆便觉得,人情没那么冷了。
第19章
“你往绢花上抹了什么?”
走出宫门,一上马车,魏婵便再也不装温婉端庄了,气冲冲地瞪着魏娆质问道,好在她还知道分寸,声音压得很低,防着车外的人听见。
魏娆直接将手里的海棠绢花丢了过去。
魏婵抓起绢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又闻,猪拱食似的,却没有闻出任何香味。
她狐疑地看着魏娆:“没抹东西,那只蝴蝶为什么会落上去?”
魏娆轻笑:“你去问蝴蝶啊,我怎么知道。”
“够了。”坐在中间的魏老太太终于开口,目光严厉地看着魏婵,“去年你被蜜蜂蛰了脖子,难道是你往脖子上抹了香料?一次意外而已,你怀疑亲妹妹已经够蠢了,闻过绢花竟然还问东问西,娆娆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魏婵别开脸,不服气地道:“祖母训我做什么?席上的话您都听到了,外人都那么说,我问问又怎么了?反正都怪她戴那破绢花,她循规蹈矩戴些首饰,就不会招惹出是非,害咱们跟着她一起丢人。”
魏老太太冷笑:“嫌丢人是吧?以后再有宴请,我只带娆娆,绝不勉强你。”
魏婵急了,嘟着嘴道:“祖母,你未免太偏心了!”
魏老太太懒得理她,闭上眼睛靠到了靠背上。
魏婵扭头去瞪魏娆。
魏娆委屈地扯扯老太太的袖口:“祖母,三姐姐还瞪我。”
魏老太太猛地睁眼,魏婵已经气得侧坐过去,再看魏娆,俏皮朝她一笑。
魏老太太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小孙女的手。
魏娆额头抵着祖母的肩膀,目光投向了车窗。承安伯府的地位在今日这帮勋贵高官里处于末流,要等人家的马车都走了才能出发,绸布做的窗帘上绣了花鸟图,几只山鸟错落地立在花枝上,无忧无虑。
魏娆无声苦笑。
以前她不在乎那些议论的,如今她想嫁入高门,这些议论一起,她进高门的路将会变得更加崎岖。还有戚仲恺,她多满意的夫婿人选啊,容貌周正年轻有为对她热忱,连家中人口都简单,可惜最关键的戚仲恺的母亲平西侯夫人,不喜欢她,不喜到连最基本的面子活儿都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