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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贵人身边她只是一只小狐狸,但她单独出现在男人们面前,同样也可以为祸一方。
陆濯刻意不去看她的脸。
小周氏觉得女儿女婿有点拘束,可能是因为在她面前,年轻人放不开吧。
宴席结束,起身时,陆濯轻轻扶了魏娆一把,还特意看了眼她的裙摆,以防被什么压住。
小周氏本想这三晚都让女儿与她睡的,此时见夫妻俩如此恩爱,小周氏又不忍心让女婿来行宫的第一晚便孤枕难眠了,遂对魏娆道:“你们奔波一日,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早娘再带你们游行宫。”
还有两晚,剩下两晚,她定要日夜都守着女儿。
母亲要她陪陆濯,魏娆只好与陆濯站在一起,看着母亲、弟弟上了马车。
“姐姐,明天我一早就来找你!”四皇子小身子探出车窗,依依不舍地望着魏娆。
魏娆朝弟弟笑了笑:“知道啦,快点坐好。”
一双玉手将四皇子拉了回去。
魏娆便觉得怅然若失。
被派来伺候夫妻俩的小公公弯着腰走过来,询问道:“世子,少夫人,沧浪亭距离别院也有些距离,要备车吗?”
陆濯看向魏娆。
魏娆摇摇头:“行宫处处美景,你们先回别院,我与世子一边赏景一边走过去就好。”
母亲是贵人,可以坐车,她与陆濯却不能失了规矩。
那小公公便将手里的灯笼递给陆濯,行礼告退。
魏娆看向湖面,等小公公走远了,她才沿着小公公离开的青石路往前走。
夜幕初降,山风清爽怡人,此地确实适合避暑,可自从丽贵人被送到行宫,宫里的贵人们已经三年没来这边避暑了,贵人们不来,偌大的行宫便格外寂静,只有晚风送来水波拍岸声。
魏娆走得快,陆濯提着灯笼,始终跟随在她左侧。
“慢点吧,可能要走三刻钟。”看眼她冷漠的脸,陆濯低声提醒道。
魏娆不想走出一身汗,闻言将速度慢了下来。
陆濯环顾四周,宫人们早都不见了,想了想,陆濯主动开口道:“看娘娘在行宫的做派,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并未衰减,他日只要娘娘回宫,定会恢复盛宠,姑娘因为我受了颇多委屈,为何不求娘娘替你做主?”
魏娆沉默。
当初皇上答应陆濯的请求给了他一道圣旨,魏娆还以为皇上看得是英国公府的面子,今日见到母亲,魏娆才发现,其实皇上是想成全她与母亲的思念之情。
所以陆濯说得没错,等母亲回宫,大概还会是昔日宠冠后宫的丽贵人。
可是那又如何,难道要她对母亲哭诉陆濯待她如何不好,母亲再去找元嘉帝哭诉吗?
陆濯是什么人,元嘉帝再宠爱母亲,还能为了母亲惩罚神武军副将?
再说了,陆濯只是不喜欢她,除去这一点,他是个乐善好施的世子,是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军,她与母亲又不是真的狐狸精,为了一点私事上的不快就去挑拨君臣关系。
“母亲怎么替我做主?去皇上面前告你的状?因为女儿受了委屈便要皇上惩罚一个忠臣?在世子眼里,我们母女便是这种小人吗?”魏娆歪着头,看都不想多看陆濯一眼。
陆濯听她说自己是忠臣,心中不知为何起了一丝波澜,所在,他在她眼里,并非一无是处?
他及时解释道:“姑娘误会我了,我明白姑娘是不想娘娘为你担心,我的意思是,姑娘孝顺娘娘,那也该为京城的老太太、寿安君考虑,若你我回京便和离,娘娘离得远得不到消息,老太太、寿安君该当如何?寿安君胸怀洒脱,老太太却一直盼着姑娘婚事美满,万一老太太因为你我此时和离伤了元气,我将愧疚终生,撮合这门婚事的祖父祖母也会愧对老太太。”
陆濯并不想与她和离。
来锦城之前他已经做好与魏娆做真夫妻的打算了,四月初因为她经商的事两人起了冲突,魏娆提出回京后马上和离,陆濯当时就不愿意,只是她句句讽刺,陆濯被她所激,冲动之下才说出如她所愿。
可婚事岂能那么儿戏?不提他与魏娆,两边长辈们会怎么想?京城百姓会如何议论?魏娆又用什么借口和离?往她往他身上泼脏水都不好,唯一合适的理由便是两人性情不合,可这样的理由,百姓们会接受吗?他们不会怀疑他这个英国公世子有什么不好,只会变本加厉地诋毁魏娆。
陆濯不想事情发展成那样,从魏娆被祖父祖母半逼着答应冲喜之时,陆濯就欠她的了,起初他以为魏娆不想嫁他,只想利用婚事自保,那他提供了保护,给她五年体面便足以补偿魏娆,可祖母告诉他,魏娆想过要与他做真夫妻,只是被他一次次所伤……
这样算起来,陆濯欠魏娆的便不再只是一星半点。
以前他不了解魏娆,以为她只是一个被寿安君宠坏了的骄纵姑娘,如今陆濯知道了,她从小到大根本没有真正地被长辈们骄纵过,父亲早亡母亲弃她不顾被太后迫害被刺客暗杀被流言蜚语中伤,还要被冲喜的丈夫轻视冒犯,何其无辜?
“四姑娘,以前是我被流言蜚语蒙蔽了心窍,如今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与你和离,不想再履行五年契书,我想与你做真夫妻。”陆濯拦到魏娆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