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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眉虎目?
贺微雨心里一惊,与此同时,贺氏悄悄在她耳边道:“这就是戚二爷。”
贺微雨的脸刷地红了。
原来戚二爷是这副模样,她竟然将他想成了门神那般凶神恶煞,不过,嗓门确实挺大的。
“原来郡主、伯母也在。”戚仲恺喊完陆濯就发现走在前面的女眷了,但也没有多想,他是向郡主提过亲,可提亲被拒他就放下了,连陆濯的喜酒他都去喝了,此时岂会尴尬别扭什么?平西侯府的戚二爷,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魏娆站在陆濯身边,笑着朝他点点头。
女眷们脸上都带着面纱,戚仲恺没有多打量,见礼过后便对陆濯道:“你们也来吃斋饭?”
陆濯道:“嗯,今日来上香,吃完就回去了,戚兄又来打猎?”
戚仲恺:“可不是,听说这边有雪狐,可惜我找了一上午,连跟雪狐毛都没见到。”
陆濯笑道:“我也没见过雪狐,想来确实可遇不可求。”
戚仲恺哼了哼。
云雾寺有两处斋堂,一处是寺里僧人们用饭的地方,一处便是给香客们用,非常宽敞的一座大堂,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桌案,无论香客什么身份,想要用斋饭,只能来这边,同处而食,不分贵贱。
陆濯挑了大堂东南边的角落,这里人少,他与戚仲恺坐在一张桌子旁,魏娆三个女眷坐在里面那张,同行的下人们保持距离。
僧人端来茶水,魏娆、贺氏、贺微雨终于取下了面纱。
便是存了心机,也不能表现地太明显,贺氏与魏娆面对面坐着,贺微雨坐在她里侧,使得戚仲恺与贺微雨中间隔了贺氏,除非明目张胆地探头探脑,两人谁也看不见谁。
戚仲恺也没想看,他连魏娆都没看,一心与陆濯畅谈,等饭菜上来了,戚仲恺就一手抓馒头,一手夹那道金边白菜,吃得津津有味。
陆濯递了魏娆一个眼神。
魏娆笑笑,与陆濯的君子风范相比,戚仲恺简直就是个野人,可戚仲恺率性洒脱,这般用饭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多粗鲁,反而被他带动了胃口。
魏娆拿公筷给贺氏夹了一片白菜:“母亲也尝尝。”
然后也给一直紧张不已的贺微雨夹了一片。
贺氏吃了一口,好辣,赶紧也咬了一口馒头。
贺微雨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一会儿担心戚仲恺看自己,一会儿又担心他不看,一会儿又担心戚仲恺看了却没看上,所以魏娆给她夹菜,贺微雨也没有思索这是什么菜,直接就夹起来放到了口中,好巧不巧,一口辣汁碰到了她的喉咙……
贺微雨猛地放下筷子,捂着嘴偏过头咳了起来,偏偏她越不想闹出动静,咳得就越厉害。
陆濯、戚仲恺同时看了过去。
“是不是辣到了,快喝口茶!”贺氏焦急地道,侄女难受不难受的,这时候失了礼数,戚二爷还能看得上?
贺氏手忙脚乱,贺微雨嘴里心里都难受,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
此时贺氏站起来替她捶背,戚仲恺终于看到了陆濯那位养在深闺的表妹,只见她梨花般的小脸辣得通红,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流下来,她好像很担心礼数问题,湿漉漉的眸子慌乱地往他这边瞥来……
那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求助的泪眸,看得戚仲恺突然心跳加快,只恨他手里没有能马上缓解她的痛苦的灵丹妙药,不然他一定会冲过去喂她吃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哭什么啊。”
等贺微雨的咳嗽终于平静下来,贺氏重新坐下,一边安慰贺微雨一边在心里叹气。
她都觉得没戏了,贺微雨更加这么想,姑母表哥表嫂一起帮她谋划,她却在戚仲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愧疚遗憾委屈,贺微雨的泪哪里止得住?
“母亲,我陪表妹出去走走吧。”魏娆站起来道。
贺氏还没点头,贺微雨飞快站了起来,拿帕子捂着脸抽搭着往外跑去。
魏娆立即追上她。
戚仲恺都看傻眼了,这位表姑娘也太能哭了吧,不就是被辣椒呛了一下?
贺氏惭愧道:“微雨很少出门,今日在二爷面前失了礼数,还请二爷莫要笑她。”
戚仲恺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贺姑娘是担心被他嘲笑。
“伯母多虑了,这,有人喝水都会呛到,再寻常不过,不算失礼。”戚仲恺真心地道。
贺氏扯扯嘴角,已经不抱希望了。
戚仲恺倒是望着魏娆与贺微雨离开的方向,想到贺姑娘是因为怕他嫌弃而哭,不知为何,他就坐不住了,想去跟她解释解释,他一个粗野汉子,又不是陆濯那种处处讲究的小白脸,岂会在意这点事?
“戚兄吃吧,不用管她们。”陆濯若无其事地请道。
戚仲恺难以置信地看过来,亲表妹哭成那样,陆濯还有心情吃饭?
戚仲恺是吃不下去了,想了想,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箭囊道:“算了,我在这里多有打扰,还是继续去山里找雪狐吧。”
说完,戚仲恺朝贺氏道别,大步离去。
贺氏急得不得了,想让儿子留住戚仲恺,陆濯笑着摇摇头,示意母亲稍安勿躁。
这边戚仲恺走出斋堂,虎眸一扫,就在东南角落的一丛翠竹下找到了魏娆与贺微雨的身影,魏娆一手扶着贺微雨的肩膀,一手拿着帕子在帮她擦眼泪。贺微雨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被身旁翠竹衬得像朵小白花,脆弱可怜。